關叔不確定這是不是青年第一次等席先生,因為春節期間的那周周四,他和別人調了班。
他停下又觀察了幾秒,然后繼續往石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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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不是徐術第一次等席鴻謙。
今年的大年初一,大概早上九點多,徐術收到航空公司的消息提示,是席鴻謙的賬號變動通知。席鴻謙訂了兩個小時后飛冰蒂亞的航班。
徐術有負責席鴻謙的商務出行,所以關聯了他的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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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徐術又收到了一條新的提示,是兩日后從冰蒂亞回明東的航班預定信息。
初三那天就是周四。
徐術留在明東市過的年。
畢竟除了這套剛剛轉戶的房子,他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大學的四年,徐術都是待在宿舍過的除夕,舍友全部離開了,反而讓他覺得自在。
徐颯陽從不問徐術回不回老家,因為沒有任何必要。
但每年,徐颯陽都說要留下來陪徐術過年,不出意外都被拒絕了。
初三,徐術醒得很早。天氣久違的好,溫濕度也非常適宜,因此新年第三天,徐術終于出了門。
他要去明東的一家會員制商超,地址在西郊。
那里不僅貨架間距大,人也不會很多,日用品、食品種類非常齊全,徐術習慣兩周去采購一次。
他原先準備打車過去,但過年期間漲價漲得離譜。徐術想了想每個月的房貸和賬戶余額,最后理智地選擇了公共交通工具。
結完賬,徐術將選購的物品轉交給工作人員,這里提供二十四小時內送貨上門的服務。
之后,他去最近的電影院隨意挑了部賀歲檔,因為心情好,所以覺得電影還算不錯。
從電影院出來,時間依然還早。
徐術搭扶梯去負一樓乘地鐵,他隨手切換掉手機的靜音模式,又劃開屏幕,這才看到航班取消的系統通知。
冰蒂亞大面積暴雪。
上地鐵前,徐術再次確認了幾遍——席鴻謙沒有發來任何信息。
徐書希望是因為時差,或者是需要處理一些要事,所以席鴻謙忘了。但他也清楚,席鴻謙本來就沒有任何義務和必要去記住這件事情,席鴻謙可以自愿幫他,也可以自愿不幫,他們不是要報備的關系。
冬天日落得早,天黑得也快,徐術出地鐵站時,和之前已經是兩個光景。
街上的人和車輛依然較平日少上許多,顯得格外冷清,他毫無緣由地想起了今早的話題推送,是關于年味兒越變越淡的討論。
但徐術想,不管怎樣,有家的總還是會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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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10:12 p.m.】
一輛車穩穩停下,沒有駛進小區。
很快,副駕門被打開,席先生從車上下來。這輛車偶爾會直接開進小區,駕駛員關叔也見過,應該是專職司機之類的角色。
他發現,席先生的表情不如往常那樣平靜。
關叔目視著席先生經過保安室后,一起值班的搭檔突然拍了下他,又指了指監控,“關叔,這邊信號又沒了。”
“好,我去看看。”回完話,他很快出了保安室。
攝像頭的位置就在那條長石椅附近,有條捷徑可以從大門直接穿過去,但知道的人不多。
到達那處監控時,該出現的人還沒出現。關叔想,席先生雖然腿長,但步速著實有點慢。
而青年將眼鏡摘了,右手正捏著鏡腿,又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會兒眼角。
監控的位置在長石椅斜對面,被一叢茂密的灌木擋住,是個可以聽到談話聲,又不容易被發現的距離。
關叔輕手輕腳地拆下監控檢查,默默關注著對面的動靜。
“徐術,怎麼不上樓?”席先生說著話,走進了青年。
席先生背對著灌木,關叔只看到青年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揉著眼角的手,仰起臉去看人。
青年雙眼因揉弄的動作而輕微充血。這個角度看,關叔覺得青年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
“……我也剛到。”他聽到青年這樣回。
之后,席先生伸出手握了握青年的肩頭,“很晚了,我們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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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叔:我不八卦,我就看看
17 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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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密碼了嗎?”席鴻謙將拇指貼在門鎖感應區上,側臉向著徐術,輕聲問道。
徐術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才接下席鴻謙給出的理由,“……忘記了。”
但徐術其實一直記得。
那是他第二次來這套公寓,在進門前,席鴻謙將大門的密碼告訴了他,說以備不時之需。
席鴻謙看了徐術一眼,流露出“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意思,是一種無奈又包容的神情,就好像徐術確實是個記性不太好的人。
席鴻謙把大門合上,在電子屏上點了幾下,顯出一個輸入的界面,然后退開半個身子示意徐術,“來,錄個指紋。”
徐術第一反應是想說不用,但他沒有說出口,只好順勢將食指點上去。
因為徐術點得輕,席鴻謙便按著他的手背往下壓了壓,直到發出“錄入完成”的電子提示音。
“試試。”席鴻謙沒放開手,先拉著徐術退出點距離,然后又按上去,用徐術的指紋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