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術想說不是，不是男朋友，但護士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拿出保溫箱里的最后一樣東西，然后邊合上箱子邊說：“你先吃，開始檢查了我會過來叫你。”

之后就迅速離開病房，出門前她還補了句，“大概半小時后。”

徐書低頭看向桌面上的餐點，發現都是些易于消化的清淡面點，還有一碗銀耳羹，一瓶鮮奶。

他其實明白為什麼小護士會作出這種結論。

但徐術見過席鴻謙對蔣清的陪護，他知道席鴻謙真正作為“男朋友”、作為“丈夫”，會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他想不管是哪一名員工住院，只要席鴻謙遇見了，都會像今天這樣安排。因為這算不上什麼，只是過往經歷造就的經驗和習慣。

徐術喝完了銀耳羹，又吃了幾小塊米糕，覺得沒什麼胃口就停了筷子。

擺了小半桌的早餐仿佛沒有見少，他只好把剩下的東西打包起來，準備離院的時候帶上，回家用微波爐加熱再當一餐。

牛奶是最后放進去的，在最上側，被徐術用一個袋子單獨隔開。

徐術已經好幾年沒喝過牛奶，幸好是無乳糖的，他想可以倒給小區樓下的流浪貓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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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術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他注意控制了兩天的飲食，胃沒有再出現過什麼不適。

那天吃得很盡興，所以即使因此進了醫院，徐術也不覺得后悔。而且，徐颯陽果然也沒有發現。

徐術認為這次住院還算值。

此外，小區樓下的貓應該也認為不錯。

因為徐術給它倒奶喝的第二天，那只經常垮著個小貓臉、從來不親人的胖貓，在徐術再次路過時，貼著徐術褲腳蹭了兩下，又“喵喵”叫了兩聲。

算是徐術聽過的、它發出過的、最娘的叫聲，雖然這兩聲貓叫和其他貓比，依然顯得有些過于雄厚和驚悚。

但徐術知道，它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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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鴻謙第二次帶徐術去渝子西時，徐術有提前做好準備，他知道菜色可能不會再像上次那麼合心意。

但當他看見第一道菜，一盅用粗陶燉罐煨的蘋果小米粥時，還是愣了一下。

或許是徐術的錯愕太過明顯，席鴻謙笑了一下，才道：“老板說這個養胃，來，多吃點。”

可能是因為在以口味重聞名的川菜館里，出現這鍋“養生”粥給徐術的打擊太大，所以即使后面上的兩道招牌硬菜都降低了辣度、減少了菜量，徐術也沒有產生太多失望的情緒。

徐術沒想到的是，這還不算完。

那天，他們還是散步回的公寓，席鴻謙沒有帶徐術走之前那條路，而是繞了一大圈。一直走到徐術胃里的兩碗粥都快消化殆盡時，才抵達小區。

經過門衛室時，保安突然探出頭將他們叫停，又拿出了一個硬紙箱，說有個國際包裹需要業主親自簽收。

其實一開始，席鴻謙也不清楚里面是什麼，直到他看見面單上寄送方的信息。

他簽收完，笑著對徐術說了句，“是給你的”。

席鴻謙沒說是什麼，讓徐術有點好奇。

乘電梯上樓的時候，他還在瞎猜，但他沒有猜很久，因為席鴻謙一進門就將包裹拆了。

紙箱里是袋裝的東西，被很厚實的氣柱防震套完全包裹住，有三大袋。

包裝設計用的藍白底色，中間偏上的位置有一只手繪的小山羊，下面是兩行單詞。

不是英文，所以徐術沒看懂，但這種包裝，以及上面的羊讓他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

“徐術，你有乳糖不耐嗎？”席鴻謙問道，手上還在拆著包裹。

“有……”徐術覺得自己的預感可能會成真。

“幸好訂了無乳糖的。蔣清她……”席鴻謙沒有繼續說下去，停了一秒就改了口，“這是羊奶粉，對胃很好。”

席鴻謙將拆下的氣柱袋和塑料薄膜放回紙箱后，打開玄關柜拿出了一個結實的手提袋，然后提起兩袋奶粉裝進去。

“放這，你明天記得帶回去。”席鴻謙將手提袋橫放到玄關柜上，又說：“可以早晚都泡一杯。”

徐術露出很為難的表情，朝席鴻謙擺手，說了好幾聲“不用”。

“拿著，沒事。”席鴻謙拍了拍徐術的肩，“我經常訂這家，很方便。”

說完，席鴻謙沒給徐術回答的機會，又問了他要不要先洗澡。徐術說“一會兒洗”，席鴻謙就回了“好”，然后去了浴室。

席鴻謙洗澡的時候，徐術就一直盯著那兩袋奶粉，試圖找出解決的辦法。

因為徐颯陽好像也不是很愛喝。

徐術想，實在不行就給那只貓喝，就是不清楚會不會太營養了，畢竟它和別的貓比，體積有些過于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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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術洗完澡出來，發現席鴻謙并不在臥室里。

可能是調的水溫偏燙，催化了病癥。徐術洗澡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但這會兒，腺體的反應變得很明顯。

徐術輕按著后頸，挨著邊坐到床角上，他沒有坐得很實，這樣就可以迅速起身。

過了大概一分鐘，席鴻謙出現了。

但徐術并沒有起身，不止是因為他四肢開始有些發軟，還因為席鴻謙手中的兩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