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術,你忘了嗎?我會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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フェロモン—信息素
09 雪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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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信息素的副作用……”席鴻謙輕易地,就從徐術手中取出了藥劑盒,隨后攤開藥品說明書,逐條往下看,“確實挺多。”
席鴻謙合上說明書,看向徐術,又問,“徐術,一直用藥,是不是不太好?”
片刻后,徐術嘗試著將信息素應激產生的類發_情反應歸類于常規病發癥狀,努力消化掉了部分被發現的難堪感受,穩著聲音慢慢開了口:“其實……還好。”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眼底的不認同,徐術又補充道,“這是最新的,副作用也比較少。我……用過很多次,已經適應了。”
天色將晚,日頭恰好落到了雪山頂。
屋里沒開燈,帶了一點橘調的后午暖陽,透過窗戶,散漫且無拘束地照在席鴻謙身上。
席鴻謙那雙偏黑的瞳仁,也因而被映得發淺。
可徐術發現,席鴻謙的神情不僅不似平日溫和,在這暖光之下,甚至還有些冷漠。
“經常用嗎?”席鴻謙這樣問了一句,將藥劑放回徐術手里,不等回答又很慢地問了,“徐術,這次帶了藥,所以不需要幫忙了,對嗎?”
不知過了多久,藥盒的邊角都要被捏變形,徐術依然沒有開口。
他清楚自己應該回答“是”,然后像之前他做過的無數次那樣,打下兩管藥,在麻木和冰冷的體感中因藥物作用而昏睡。
但他沒有。
因為徐術一直沒有回答,席鴻謙起了身準備離開。
等到快接近門口的時候,徐術才終于出聲,喉嚨應該干得厲害,因為聲音很啞也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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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術依然蹲在那里,垂著眼,肩背也蜷縮下來。
似乎只是說出這幾個字,就耗光了全部的力氣。他的臉色也不再潮紅,甚至還有些白,但眼角依舊紅得異常。
席鴻謙走回徐術跟前,朝下伸出手,“起得來嗎?”
“嗯。”徐術應了聲,仿佛自語。說完,他終于抬起了眼,但沒直接握住席鴻謙的手,而是將手搭在人小臂上。
稍稍借力,就站了起來。
……
緩過勁后,徐術睜了眼,愣愣地往那里看去。
席鴻謙看著徐術這樣單純到可愛的樣子,其實生了些笑意。但他知道徐術很容易害羞便沒有笑,只注視著那下垂的長睫毛,帶著安撫的語氣,“沒事,是正常的。”
似乎是為了轉移徐術的情緒,席鴻謙不再注視著他,而是望向窗臺。
片刻后,輕聲說了句,“徐術,下雪了。”
北午懸日已經退出了地平線,天很快就會徹底暗下來。
窗外,什麼都沒有。
無論往哪個方向看出去,都只能望見一小片山頂,隔著茫茫的雪幕。
徐術沒看過落雪的天。
而席鴻謙留學期間見過多次風雪暴,覺得平常,他往窗外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
床上,徐術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席鴻謙卻覺得他這個樣子,帶著不合時宜的天真,其實很可愛。但席鴻謙也知道,徐術自己并沒有發現。
他克制地閉了下眼,很快退了出來,對徐術溫聲問道:“想看嗎?”
徐術知道自己其實想看,輕輕點了頭。
得到回答,席鴻謙起身往浴室走去。但不多時,他就出來了,手里拎著一件浴袍。
徐術的衣擺也沾染了液體,席鴻謙擋下徐術的手,說了聲“我幫你”,就替他換上浴衣,將人扶起來。
日暮途窮,天地一片昏暗。
“簌——簌”。
“簌——簌”。
是雪落的聲音。
……
其實席鴻謙很快察覺到了,因為徐術張開了唇,眼角又開始變紅。
呼吸間熱氣遇到窗玻璃,瞬間凝結成斑駁水霧。
“徐術,又來了是嗎?”席鴻謙將手移到徐術腰側,輕輕帶了一下。
……
徐術躺在浴缸里,閉著眼,沒有像前兩次那樣,徹底昏睡過去。但眉頭緊緊皺著,臉依然潮紅得厲害,似乎還是非常難受。
熱度始終沒褪。
當情欲不再蒙蔽著大腦,席鴻謙終于覺察到了不對勁。他快速將徐術擦干,拿來一件新的浴袍把人裹好。
抱回床上后,又掖了掖被角。
而此刻,席鶴溟仍在書房里,查閱相關資料、情報。似乎他并沒有放棄,還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
“小鶴,家里有溫度計嗎?放哪了?”席鴻謙沒進去,就站在書房口。
而即使隔著不小的距離,席鶴溟依然感知到了他哥苦藥質調的信息素,濃郁得不正常。
他抬了眼,發現席鴻謙正穿著浴袍。
一切昭然若揭。
“我去拿。”席鶴溟迅速起身。
“好,阻隔貼……也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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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靠近客房,成倍的信息素向外涌來,Alpha的本能讓席鶴溟產生了強烈不適感,因此停下了腳步。
往里一看,席鴻謙正站在床邊,彎著腰,手背貼上徐術的額頭。
這場景多少帶了點失真的溫存,但席鶴溟沒去細究。
“哥。”席鶴溟輕叩了下門。
一驗,果然發燒了。
席鴻謙撕開阻隔貼后,朝門外說道:“找個醫生來,他……有點發燒。”
席鶴溟“嗯”了聲,掏出手機。
“盡量是Beta。”席鴻謙又補上一句。
“知道。”
10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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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靠近城郊,醫生來得也不算慢。
是個Beta醫生,細細地翻查了徐術的瞳孔、舌面等身體表征后,又測了一遍體溫。
“低燒。他昨天受涼了嗎?”醫生言語隨和,并未因雪夜外診而心生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