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鴻謙笑了笑,多少帶了點無奈的意思。他從桌邊拿出菜本,翻過幾頁遞給徐術:“這家店披薩做得不錯,可以試試。”
徐術瞄了眼菜單,又盯著盤里的肉,語氣糾結,“不用。太多了吃不完……”
“沒關系,第一次可以多嘗嘗。”說著,席鴻謙將菜單塞進徐術手里,鼓勵道,“再點一個。”
席鶴溟聞聲抬頭,掃了他們兩眼,沒作聲又低下了頭。
披薩需要現烤。
等加點的重芝士披薩端上桌,兄弟二人盤中基本見底,席鴻謙知會了一聲,便離了席。
徐術自然明白,這是要私聊的意思。
席鶴溟跟著席鴻謙從側門出去,下了臺階,站到院里雪地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橫梁,以及上方懸掛的鯨魚尾肢。
過了片刻,卻是席鶴溟先開了口:“津……非怙人怎麼樣?”
“腦子不錯。”席鴻謙頓了頓,又說,“但還是不夠信任我們。”
席鶴溟微抬下巴,“看得出來。急不了。”
“慢慢來吧。”席鴻謙輕嘆一聲,接著問道,“酒莊出什麼事了?”
“手續上有點小問題。回去說?”
席鴻謙應了聲,沒再開口。
懸梁下方是木質的窗楞,透過窗玻璃,能清晰看見徐術的側面。果然,換成披薩后,又恢復了之前的進食速度,也快吃完了。
席鴻謙看了會兒,無聲笑笑,對著席鶴溟問道:“他這兩天,能去你那兒睡嗎?”
席鶴溟聞言,先是隨著視線看進窗戶,然后才偏過頭看向席鴻謙。他面上雖還是那副冷淡樣子,但回了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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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市區,又開了半個多鐘,才抵達席鶴溟的住處。
一座獨棟小樓,屋頂上落滿了雪。房子不大,只兩層,但加了個閣樓。
視野范圍內,沒有別的居所。
屋后連著山。
一進門,席鶴溟領著徐術去了客房。
房間應該未曾使用過,家具全部蓋著防塵罩,但日用品備得齊全,席鶴溟也簡要告知了存放位置。
席鴻謙站在門口,沒進去,手卻伸向席鶴溟的大衣口袋,掏出了車鑰匙。隨后,席鴻謙把它掛到了門把上,示意徐術:“你要想去市區玩,就開車過去。”
“后山,也可以去看看,但要小心路。”席鴻謙抬手指向窗外,又補了句。
窗外是被雪淹沒的、灰白色的山,徐術順著席鴻謙的手勢看出去,才知道雪原來沒有那麼干凈。
徐術想,這趟遠行,席鴻謙一直沒有讓他參與過工作,或許是不需要和不能被參與的事項。仿佛是在公費旅游,但徐術并不喜歡旅游,更不可能一個人去。
“好的,謝謝席總。”徐術回道。
席鴻謙“嗯”了聲,最后掃視了遍房間便轉身走了。幾秒后,席鶴溟對上徐術的視線,簡短說了句“有需要隨時找我”,也很快跟上席鴻謙。
徐術察覺到自己精神上的低落,他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并不想讓自己糾結太久,于是決定轉移注意力。
他放下行李箱,然后將防塵罩揭開整齊疊好放到一邊,又從衣柜里取出床具一一套上。
換好后,徐術原打算去洗澡,卻忽然覺得頭暈,身上也有些脫力。
房間暖氣很足,他換了身睡衣,便躺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徐術驚醒。
身上熱得厲害,但那種熱,似乎不是單純的、因發燒而導致的體溫升高。
緊接著,小腹也開始發癢,仿若有根羽毛在腹腔里輕刮。
因為呼吸不暢,徐術只好微張開唇,輕輕地呼吸了幾下。
距離上次,好像才過去一周,怎麼又……
徐術模糊地思考著。過了幾秒,他掙扎著下了床,翻開行李箱,在隔層里摸索。
帶的是針劑。一開始,也是服的片劑,但隨著服用次數的增加,口服藥效變弱,之后慢慢就換成了針劑。
徐術手上沒力,嘗試了兩下,果然掰不斷那玻璃封口,他眼睛瞇了瞇,似乎覺得有些困擾。
停了片刻后,徐術將針頭處貼到唇角,準備用牙齒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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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
正商量到一半,席鴻謙卻停了話頭,說要去廚房倒杯水。
兩年前開始,只要碰上長假期,席鴻謙都是來這里度過,對房子的布局該是熟悉非常。
書房左側樓梯下就是廚房。
但席鶴溟看著他哥出了房間,卻毫不遲疑地轉向了右。
往右過三個房間便是徐術所在的客臥。
客房門把上還掛著車匙,也沒關緊,只隨意掩著,露出挺寬一條縫。
席鴻謙走近后,輕易看見了徐術——正蹲在地上,手上舉著根針管,耳廓、脖頸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說實話,席鴻謙此時已經有所猜測。
因為太好猜了。
席鴻謙輕輕推開了門,“怎麼了嗎?”
徐術聞聲抬起頭,眼神失去焦點,過了幾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快速將針劑放下。
但他剛想合上行李箱,席鴻謙卻蹲下身,握住了他的手腕。
徐術的視線與席鴻謙對接了幾秒,很快移開,“我……有點感冒。”
“這是退熱用的,效果比較好。”徐術伸出另一只手,隨意按在藥劑盒上,確定掩住大半包裝后,強作鎮定地再次開口。
說完,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干紋。
席鴻謙看了眼徐術變得濕潤的嘴唇,才說:“フェロモ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