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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230章

他將兔子摟緊,嘟噥著問安知山怎麼了。

安知山說沒事,繼續睡吧,中午回來給你帶燕窩糕吃。

陸青不依不饒,安知山就邊系著領帶邊單腿壓上了床畔,俯身在小鹿額頭上親了一下,他說。

“安富被閹了。”

陸青登時睡意全無,瞪大眼睛:“啊?閹了?你是說……哪種閹?他被人……”

陸青以手作刀,橫著一旋,小聲:“割了?”

安知山憋著笑,煞有介事地點頭:“連槍帶倆蛋……哦不對,他就一個蛋。反正全割了,可算干凈了。”

陸青也笑了,同時不可抑制,覺得底下一涼,打個寒戰:“厲害。哪位正義之士啊?簡直就是騸豬好手。”

安知山直起身子,去找皮鞋:“誰知道呢,我現在過去看看。”

陸青賴在被窩里,長溜溜地伸個懶腰:“我也去……”

安知山將陸青脫在沙發上的短袖短褲扔給他,又沖他懷里揚揚下巴:“小鹿,巴妮都要被你勒死了。”

陸青迷瞪著低頭,趕忙松了胳膊,沒讓那毛絨小兔子被繼續卡脖子。

到了醫院,不知誰走漏風聲,門口已經被攔了一批記者,倒省得安知山另找了。

安知山有心叫大家一起上去,共襄盛舉,好好看看安富是怎麼連最后一槍一炮都守不住的,可礙著孝子身份,只好裝出焦急,扯著陸青匆匆往樓上去。

樓上,醫生護士都擁在門口,竊竊私語。

值班的護士見他來,便如實跟他講了。說清晨五點例行進病房換被單,卻看到床單上好大一灘血,安總在床上滿頭虛汗,叫不醒,大概是因為出血過多昏迷了。

還有那個……

話此,小護士有些囁喏,可還是拿出手機,滑出張照片。

安知山和陸青全是一瞟,而后統一倒吸一口涼氣。

照片上,那玩意兒被連根割下,蛋在旁邊,整整齊齊。真像料理豬下水般,井井有條。肉蟲般的死物上,赫然有個血洞,不是刀戳,而是用高跟鞋踩了個窟窿。

安知山一忍再忍,把“女俠”二字吞回肚里,強迫自己扮出難以置信的悲痛。

與陸青對視一眼,二人皆是張口難言,因為實在怕出聲就要樂出來。

不出多時,安富被推出急救室,面有菜色,整個人仿佛縮了水,唯一能動的手五指蜷縮,加之枯瘦如柴,格外像只大雞爪。

安富身上還是有汗,出得一層又一層,冷汗疊在熱汗上,是怕的,也是疼的。

想起還是恐怖至極,半夜蘇醒,分明癱瘓了的下/身卻疼痛鉆心,他竭力往下挪動眼珠,就看見個黑影手提一團血污污的肉,瞥他一眼,連刀帶肉地扔進了垃圾桶……

護士見他嗚咽不停,說應該是疼得,就像截肢了的病人會有幻肢痛一樣,安總也……呃,總之,大概是太痛了,需要打藥嗎?鎮定劑和嗎啡都有。

安知山覷著安富,說不用。家父不愛依賴藥物,疼一會兒就好了,他能扛。

他能扛。

安富在劇痛中幾近昏厥,屋里卻又涌入一堆烏泱泱的記者。

記者好奇而興奮,快要嗜血。

非但癱瘓,還挨了一刀,并且挨在那樣要命的地方!安總大發善心,這不是給他們送業績麼!

此后幾天,安富迎來了位正兒八經的探視者,是他從前最提攜的下屬,這次特地從國外趕來,剛下飛機,行李都沒放,就前來看望他。

下屬見他形容枯槁,命若懸絲,揪心得快要垂淚。

下屬一味長唉短嘆,又對安富作出許多動聽承諾,而安富顧不得太多,趁安知山不在,悄悄地,冒死拼命地,往下屬掌心一塞……

下屬告別后,安知山翩翩走進病房。

安富一哆嗦,他現在怕極了安知山,光是聽到腳步聲,心臟就一步三顫。

他驚魂未定地立刻合上眼睛,想要裝睡,安知山拉過把椅子,坐在他床邊,并不戳穿他,而是自言自語地輕聲。

“其實,媽媽墜樓不醒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很愧疚。每天都在想,如果我先她一步把你撞下去就好了,如果我那時趁你喝醉,直接殺掉你就好了。后來媽媽醒了,來酈港前,我和她說這件事,她給我的回答和陸青的回答一樣。她說,‘我把安富推下去,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一個媽媽想救孩子的命,想讓孩子不去坐牢,想讓孩子不必躺在醫院生死未卜……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來一萬次,我依然會這麼做。’”

“安富,我知道,我之前一直沒有足夠的勇氣。不是沒有勇氣去尋死,而是沒有勇氣把爛成一團的人生過好。總覺得魂飛天外,自己都捉不到自己在哪兒。那段時間……遇到陸青之前,真是渾渾噩噩。所以那時對你,只是逃避,很難想著去反抗你。可現在不同了,大概從我把手扣到你脖子上時,一切就都變了吧。看你罪有應得的感覺,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不過呢……”

不過,安知山還記得臨行時葉寧寧的囑托,也明白陸青借口說想陪他,想來酈港玩玩,這說辭之下的原因。

不得不承認,令安富血債血償的感覺真痛快,像快刀剜掉一塊爛肉。可恨意如刀,畢竟鋒利,在身上劃得多了,也要破皮流血生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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