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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204章

他知道,人皮再結實不會比皮帶更結實,安知山骨頭再硬,也不能挨了頓好抽還毫發無損。他現在看著是沒什麼,那是因為身上還有衣服,要是脫了襯衫,那底下定然是血痕遍布,慘不忍睹了。

其實不脫也看得出來,安知山肩頭挨得最多,打得最重,活活被抽得破皮見血,幾道殷紅滲在白襯衫上,連成一片。

安富長吁口氣,緩過勁來,他站起身子,走到安知山身前,用皮帶去撥弄他的頭發。

離近才發現,安知山果然也是肉/體凡胎。到底不是泥做鐵澆的,早就疼得周身淋漓,像從滾水里撈出來。額上汗大如豆,順著鼻尖往下滴,發間蒸騰得快要冒熱氣,呼吸則是刻意放得輕,仿佛重了就牽扯傷口。

他覺出有趣,換下皮帶,改用手。慈父一般,他一下下地將安知山濕漉漉的額發往后捋。

——這小子這麼能裝,疼得渾身打顫,還能強裝不倒,強忍著一聲不吭。

安富盯了片刻,忽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說是能裝,那也得是底子好。畢竟年輕,挨了一頓,吃飽喝足睡一宿,都不用上藥,明天保準就又活蹦亂跳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也是這樣。在龍寨城跟人打架,早上被打趴下,膝蓋連皮帶肉磕去一大塊,當時痛得恨不能嚎啕一場,回家扒兩碗干飯,睡場午覺,醒來就又好端端了。

明明也并沒用藥,可或許青春便是最好的一味良藥,人人都有,可過時不候,遍尋難得。

安富自覺是個頂天立地大男人,是從不和闊太圈子打交道的,不過也聽聞過誰家的太太苦于丈夫變心,苦苦找藥以求芳齡永繼。

羊胎素,白靈芝,吸靈氣,養小鬼,見白龍神……若有門路,狠得下心,連黑市嬰胎都能煮了入口。

芳齡永繼,青春永駐,長春不老,經久不衰。

事關青春,其實不光女人想,男人也想。

安富總記得當年如何玉樹臨風,可青春不再,人生不可克制地往暮秋滑去,屬于他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縱然家財萬貫,可歲月的事,用金錢也補不齊。

除非……

他摸著安知山的頭發,目露嚴厲的慈愛,仿佛在撫摸只好用而又不忠的狗。

“你不想讓我碰她,我可以不碰。但你要幫我個忙……”

安富話說一半,故意引得安知山抬頭,看他連眼睫都被汗濕,臉色蒼白如紙。

“……后天陪我去醫院一趟,乖兒子。”

臨走,安富邊穿衣服邊沖著鵪鶉般抖索的安冉,冷笑搖頭。

“之前也沒見你不愿意,現在樓下不過就是多了個會管閑事的,你就嚎上了……真是。”

安冉緊咬嘴唇,怯怯地不說話。

安富的腳步聲剛一離開三樓,安知山就想起身,但力不能支,反而趔趄著撲在床沿。

安冉趕忙爬到他跟前,衣服沒來得及穿上,只虛虛一攏,一動作就什麼都遮不住。但顧不上了,反正他對女人毫無興趣,又或者說干脆對所有人都沒興趣,心心念念只記掛著他那小男朋友。

安冉帶著哭腔,把臉湊到跟前央他:“你別出事啊……你想想你男朋友,你……”

安知山閉著眼睛,傷口渾像是撒了鹽又澆了酒,灼心地疼。分明神昏力危,聽了她這傻話還是哭笑不得。

“……神經病……我又不是要死了……”

安知山原本想在家休養生息,好補一補之前喝大酒的虧損,沒想到喝酒的還沒補上,這就又被揍了一頓。

好在他的確年輕,把傷口稍作處理,睡了一覺,起來就好了不少。

安冉心中有愧,總搭訕著想去看看他,然而他沒有跟別人說話的興趣,重門加鎖,任她把門敲爛了也懶得搭理。

安冉不惱,變著法兒想多少報答一點,過年前一天,她不知從哪兒捧來了個金絲籠,里頭赫然是只青綠色小雀。

送禮送到了心坎上,安知山見這小鳥兒跟自己鎖骨上的紋身相像,又嘁嘁喳喳很活潑,能讓他想起陸青,便道了聲謝謝,也不管安冉還張著嘴打算給他講解,捧著籠子徑自回屋去了。

大年夜當天,安富派車將安知山接去了醫院。

這醫院和之前給安知山洗胃的醫院是同一所,太過私人,簡直就是遠洋高級員工的醫務所,抑或是安家的家庭醫生。

安富什麼也沒解釋,只讓安知山跟著醫生走。安知山一頭霧水,可也懶得多問,便跟著醫生做了幾項檢查,后被帶到一間高級而冰冷的手術室樣房間。

安知山環顧四周,起了戒備心,好在醫生只是卷起他的袖子,指間夾著針管,要給他抽血。

醫生拿了個抽血袋,500cc左右的容量,顯然也不是要把他活活抽干。針管扎進去,他不怕痛,看熱鬧般看暗紅的血流進管子,慢慢往血袋里注。

血袋并不很大,可注滿還是要個三兩分鐘,醫生給他掌心塞了只彈力球,要他不時捏著,好使血液流通。

他應了一聲,看彈力球是個皮卡丘,倒是很可愛,只是亮黃色與這手術室里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漫不經心地揉捏著皮卡丘,一路上只言片語地聽著,差不多把安富此行的目的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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