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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185章

安冉連忙搖頭:“他不知道。我是上次在你家里看到了幾束花,上面掛著店名,又聽說你有在開花店,所以……”

她將腦袋埋得更深,幽幽嘆息:“……對不起。”

安知山不聲不動,往后視鏡撩了一眼,就見安冉抖索成了只鵪鶉,滿臉蒼白的喪氣樣。

現在看她,是既覺得她像媽媽,很可憐,又覺得她會招致安富,很晦氣。

兩廂交加,他有些心力交瘁,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安冉了,似乎是唯有嘆息。

車子拐進輔道,剎在路邊,安知山斟酌著給陸青發去消息,沒多透露,只要他先帶子衿回家去,最近沒什麼事都別來花店了。

陸青聰明得很,問都沒問,抱起子衿,他立刻從后門溜回家去了。

這下沒了后顧之憂,安知山回頭看向安冉,話里話外沒耐心,但到底沒要攆人:“這次又找我干什麼?”

安冉有些難言,躊躇幾下,說出口來,卻是想要他帶自己去看看葉寧寧。

生怕安知山不同意,她又立刻把剛才帶上車的一只盒子拎出來,說這是給阿姨帶的禮物。

她笑得眸眼瞇起來,當然是諂諛的假笑,可她年紀小,扮假都扮不像,反而笑出哭相,滿臉可憐樣。

安知山不管這些,只是不解:“你去看我媽媽干什麼?”

安冉起先支吾著沒肯說,安知山不跟她兜圈子,直言,“你要是不告訴我為什麼,我是不可能帶你去的”,她才悻悻妥協,吐露了想法。

她那想法也簡單,她不知道到底要拼死把孩子打掉,還是放任自流,就這麼沉淪下去。



這是件橫亙在她人生中的大事,沒有學校,沒有書本,沒有老師,只有葉寧寧算是她的“前輩”,是她活生生,血淋淋的“前車之鑒”。

她去看看她,就好像是淌過時間長河,去看二十年后的自己——當然,葉寧寧比她剛烈太多,那下場便也是最慘烈的下場。

安冉心知自己性子和軟,比只綿羊好不了多少,是肯定不敢當面反抗安富的。所以如果她放棄掙扎,生下這個孩子……以及未來可能擁有的其他孩子,那下場至少會比葉寧寧好。

想是這樣想,她跟安知山則是照著委婉說,好在安知山聽話聽音,一點就懂了。

聽罷,安知山未置可否,只是沉默。

車內一時間只剩空調習習風聲,安冉緊張太過,抱著蛋糕盒子,她幾乎疑心自己是聽到了奶油一點一滴融化的聲音。

片刻過后,安知山仍舊一言不發,只是重新拐上主路,往療養院去。

進了療養院,安知山在前帶路,大步流星,安冉身量嬌小,簡直快要跟不上他,又不好意思讓人家等,只能是一路匆匆快走。

好在安知山很快就發現她跟得艱難,不動聲色地把步子放慢了。

安冉低聲道謝,又知道他帶自己來,已經是格外幫忙了,此刻就管好了眼睛,即使走得緩慢,也并不四處張望。

只是療養院多是老人,挨不了凍,暖氣開得十分之足,熱得安冉那身貂皮穿不住,就脫了下來,挽在了懷里。

到了病房門口,安知山拎著兩只保溫桶,安冉提著一盒蛋糕,一同停下了步子。

安知山轉過身,剛想囑咐她兩句,就瞥見了安冉隆起的肚子。

之前穿著皮草,籠統得看不清,現在脫了外套,安冉穿了件羊毛打底衫,貼身得將孕肚輪廓一展無遺。

他在心里算了下,八月多來找他時,她大概是剛懷上,那至今已經是四個多月了。

他對婦產什麼的,自然是不了解,然而前幾天聽溫行云念叨,說她認識個姐姐,早產。姐姐跟她說,還好是七個月,要是八個月,那孩子恐怕就不好保。生下來的孩子沒事,只是虛弱,現在還在保溫箱里。

陸青也不懂這些,問為什麼七個月就行,八個月不行?

溫行云同樣懵懵懂懂,答道。姐姐說是七活八不活,七個月早產能活,八個月就活不成……哎呀,我也不明白。

況回眼下,安知山想,七活,那是不是意味著,再過兩個月,安冉肚子里的東西就要煉成人形了?

他望著安冉,不由一陣悚然,無論如何覺著這一幕很滲人。因為眼前的女孩是那麼的年輕,堪稱年幼,完全能當她的妹妹。

安冉似乎也覺得那肚子羞于見人,尷尬地將貂皮摟在懷前,她問:“那我們現在就進去嗎?還是你先去跟阿姨說一下?”

安知山看看她,又隔著道玻璃門看看里頭,意味不明地說了聲“沒事”,而后取出了墨鏡口罩,戴得嚴絲合縫了,他叩響門扉。

門里很快有了動靜,噠噠噠噠,是粗跟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

由遠及近,來到門口,隨著門開,具象化成了一位面容清麗的女人。

葉寧寧見了二人,面上露出困惑:“你們是誰呀?”

安冉含糊著,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講,向安知山投去求助眼神,就見安知山好整以暇地沖媽媽微笑,并不作答,只輕聲對安冉道。

“沒事,等著吧。”

等了兩秒,葉寧寧盯著安冉,突然就展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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