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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155章

“陸青,你覺得這個公寓怎麼樣?我把它給你好不好?我在上京也有一套房子,那套也過戶給你,可以嗎?對了,你之前說喜歡那輛車子,那我把它也給你吧?”

陸青不明所以,還沒待問,安知山就忽然一笑,宛如鬼燈一線,真像要瘋了。

“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有一點,陸青,求求你了,你別趕我走。”

陸青怔愣了,安知山雖然在笑,可求得沒有絲毫玩笑含味,倒仿佛是卑躬屈膝,真在乞求了。

安知山的確是在乞求,他以往要面子的,可此刻無所謂了,如果要面子的代價是被小鹿拋棄的話,那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心無負擔,坦然繼續道:“如果你真的很煩我,那要打要罵都可以,別趕我走就好。我可以從家里搬走,不會一直……”

陸青聽不下去了:“夠了!”

安知山一怔,旋即眉眼黯淡,以為連臊皮沒臉都不管用,陸青厭惡透了他,已經厭惡到不愿意收留的地步了。

可沒想到陸青話鋒一轉,低聲問他:“你為什麼要道歉?”

安知山垂眸,心知肚明:“因為瞞了你。”

陸青慘笑一下:“對,如果是因為這個,那你的確該道歉。你瞞了我這麼大的事情,何止是王八蛋,簡直就是王八蛋!但是……”

陸青咬了咬嘴唇,眼圈通紅:“……但是要是因為那些人對你做的事而道歉,那你根本就不該道歉!”

他還想說,可氣息顫抖,到底沒忍住,哭了出來。淚水順著腮頰往下淌,連綿不絕,像有火焰燒融了一萬座冰山。

陸青心疼得要死了,他沒法去想象安知山的境遇,因為太委屈太無望太難熬了,單是想一想他愛的人受過那些要命的罪,他就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知山手上殘有沒洗凈的血跡,可還是猶豫著抬了起來,見陸青沒躲,便為小鹿擦了眼淚。他聲音很輕,是泠泠冰山碎掉又墜海的一角。

“對不起。”

陸青哭得更兇了,他跪下身子,去擁抱了安知山,擁得太緊太用力,簡直能勒碎了骨頭,然而安知山忐忑受用了這份疼痛的親密,并從中領會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陸青哭得語不成句,想起方才在門口耳聽的那些話,卻又憤恨得要咬牙。

“知山,你什麼都沒做錯……你根本沒有錯,你不要,也不該說對不起。”

安知山沒吭聲,仿佛也并沒聽進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回擁住了陸青,很貪戀地埋進了小鹿的頸窩。

感受到他的溫度和氣息,陸青愈發委屈——不是自己委屈,而是替安知山感到委屈。他回想起初見安知山,當時以為這人只是混不吝,只是荒腔走調,卻不知道他經歷了這不為人知的許多年,已然連心緒都被磨平了,沒有委屈苦澀痛苦憂愁,只是個空心的泥塑木雕。

而自己,陪著這麼久,口口聲聲說了這麼久的喜歡,卻對這些一無所知。

陸青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把眼淚,捧起安知山的臉,雙目相接,他格外鄭重地發誓道:“知山,我不會走的。”

他其實不懂安知山的腦回路,之前還能揣測著猜一猜,可事到如今,安知山瘋得愈發厲害,他也就愈發糊涂搞不懂了。

可搞不懂也沒關系,安知山不明白那些最簡單的愛與情之間的邏輯,他可以耐下心來慢慢講給他聽。

正如安知山當初教自己該怎麼處理睡蓮桿的易折易彎,他也能教安知山,明明只是兩顆軟弱心臟的互相傍近,煨出來的愛情何以會堅不可摧。

陸青跟他貼著額頭,想說心疼,想說憐愛,也想說甜言蜜語。

可到頭來,千言萬語都可以消弭,他只是輕聲說:“我愛你,知山,愛你的人是不會走的,永遠永遠都不會。”

陸青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說,你不想提,我們可以一輩子都不提。好嗎?”

安知山沉默良久,沉默到陸青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很緩很慢地吐了口氣。

他在陸青的眼尾親了一親,吻去一點淚花,下了決心,用孤注一擲的語氣道:“小鹿,我可以說,但你回答我,你真的愿意聽嗎?”

第62章——愛

陸青當然愿意聽,不是為著滿足好奇心,而只是……他認為安知山太需要親口把這樁舊事講出來了,正如親手剜去塊經年不愈的爛瘡。

于是安知山就說,他同樣不是為著訴苦,而只是小鹿要聽,要聽他就講。他把“講述過去”理解為了“交代罪行”,故而交代得一板一眼,一五一十,那些他愿記得的零星好事,不愿記得的許多壞事,將自己當個漏斗,他沒有感情,盡數倒出。

講得細致,是因為他誤以為小鹿的“不走”是與這場“交代罪行”息息相關的,交代得好,小鹿就施舍一點憐憫,興許還摻雜憐愛;交代得不好,小鹿一惱之下,興許就真會不要他了。

本著坦白從寬的理念,他講得很慢。動輒不坦白,一旦坦白了,就是剖心析骨的自殺式。

陸青見安知山那手雖然堪堪止血了,可仍然血跡斑駁,瞧著可怖,就不肯干聽,牽著安知山來到客廳,想要做一些簡單處理,防止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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