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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66章

安知山難得顯出了錯愕,半晌,他的目光陸青臉上沉到桌面,不敢置信般眨了眨眼,他輕聲說:“……不走了。”

陸青沒聽清:“什麼?”

安知山的失態轉瞬即逝,他重新抬眼,恢復如常,笑著說:“法國也沒那麼好,你要是想旅游,我們挑個旅游淡季去就行了。”

陸青慢慢坐回去,剛才太沖動,沖得他滿心狼奔豕突,快突突到嗓口,一時半會穩不下來。

“不走了是說……哪兒都不去了嗎?”

安知山從桌下去牽他的手,握住指尖用力攥了攥:“哪兒都不去了。”

陸青聲音細弱了:“……永遠不走了嗎?”

安知山頓了一頓:“永遠不走了。”

子衿吃飽喝足回到家,見安知山竟然回來了,先是一喜,看清了安知山臉上的傷,又是一驚。

安知山這次煞有介事,編了個十分可靠的瞎話,騙得子衿信以為真,痛心疾首地對安知山進行了半個小時的批評教育。

等到子衿去洗漱,旁觀了全局的陸青看看子衿的背影,又看看收拾碗筷的安知山,他啼笑皆非,湊到安知山耳畔:“你到底怎麼讓子衿相信你這是騎車翻溝里了?你不是不會騎自行車嗎?”

子衿那邊稀里嘩啦正洗臉,根本聽不著外頭二人說什麼,可安知山有心曖昧,有樣學樣地跟陸青耳語:“我這張嘴開過光的。”

陸青似笑非笑,跟他撩閑:“真的?”

安知山滿面嚴肅地在陸青的嘴上親了一下,說:“現在我把功夫傳給你了,不必謝我,施主你是佛緣到了。”

當夜,子衿早早回屋,陸青昨晚沒睡好,也要早睡,又得知安知山這兩天壓根就是沒怎麼睡,就連推帶搡地勒令安知山睡覺去了。

安知山躺在沙發上,聽遙遠地方傳來的嗚嗚火車笛,樓下不知誰家的狗汪汪地叫,被主人一喝,就委屈巴巴地偃息了。

他四肢百骸都像融在了被子里,舒坦極了,翻了個身面向沙發背,他想起了陸青當時說的那句“永遠”。

他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想明白,這句“永遠”到底從何而來。

直到某一瞬間,一個想法如雷電般劈下來,又鋼筋似的橫插進腦子——永遠該不會是指,陸青想要把他永遠留在家里吧?

他猛然掀被坐起身,在黑暗里環視著他這些天熟悉了的地方,小卻溫馨,舊卻整潔,是他想象里家的樣子。

陸青要他永遠不走,難道是指,陸青愿意永遠收留他?

永遠,永遠又是多遠,二十五歲?三十歲?三十五歲?難不成,一輩子?

安知山慢慢躺回被筒里,他不肯相信,因為這想法美好得難以實現,他不愿意信了又落空,可念頭揮之不去,埋了種子,在睡夢里也要生根發芽。

半夢半醒間,他想。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陸青能夠接受他,愿意把他留在身邊,不會把他踢出家門……

他知道可能性小到微茫,但是……他媽的但是,萬一呢?

 

 

 

第28章——生日禮物

陸青翌日起得早,他有心賴床,可記起來安知山還在家里,就也有心起來做頓早飯。

他猶猶豫豫拿不準,在床上翻了幾個身,而后鯉魚打挺似的坐了起來,想強作精神,可一個大哈欠把他打蔫巴了,最后陸青是睡眼惺忪地下床套褲子,又哈欠連篇地出了臥室。

他起得早,沒想到安知山比他更早。

家里有暖氣,隆冬也能熱得讓人上火。安知山穿了身短袖長褲的灰色家居服,頭發亂蓬蓬,翹著二郎腿仰靠在沙發上,他叼著根沒點燃的香煙,悠游自在,闔目不知是夢是醒。

聽見動靜,安知山掀了眼皮往側瞟,見是陸青,他放下了腿,煙也遠遠彈進了垃圾桶里,一掃頹唐,立刻裝模作樣地乖巧了。

陸青大清早旁觀了這麼一場狐妖變人,走過去捏了捏安知山的臉頰,又笑又納悶:“怎麼了你?”

安知山抬眸看他,眉目彎睞,二十年難得一見的純善:“惶恐,惶恐并無以為報著。”

話都不成話,不過安知山成天顛三倒四,陸青也不驚訝,用腕上的小皮筋把略長的頭發扎了個揪,他不以為意,轉身去洗漱:“我看你是犯病,犯病并持之以恒著。”

安知山昨晚花了半宿來琢磨那句“永遠”,把兩個字給拆碎了味透了咽肚了,他認為即使被留下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也足夠令他惶恐而又無以為報了。

然而,再無以為報也要報,安知山自覺身無長物,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錢和臉,偏偏這兩樣最近都行不通——陸青像是對錢過敏,一給送個小禮物,就意意思思地要尥蹶子。而現在自己臉還負了傷,雖說不難看,但也不見得漂亮到哪去了,有礙瞻觀,偏偏一時半會還養不好。

最末,安知山游魂似的一路飄到了陸青身后,也不吭聲,摩著下巴,蹙眉對著鏡子打量自己這副尊容。

陸青正刷牙,呸掉滿口泡沫,他一抬臉發現鏡子里忽然多了個人,給他嚇了一跳。

“你干嘛!走路沒動靜的!”

安知山恍若未聞,若有所思:“你說……眼角這兩塊淤青得多久能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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