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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61章

陸青暗笑自己發傻,想說不是本人,機主正忙,過會兒再打來吧,可對方并不給他機會,連珠炮般一徑講下去。

“……安知山同學,你提交的申請我們已經看過了,基本符合要求。這次電話是想再次確定一下你的意愿,畢竟大二就選擇出國的學生在我們專業還是……”

出國?

陸青怔了,釘在原地。

良久良久,直到那通電話掛斷,他將忙音聽了個透,才好容易回過神。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答人家,但不重要了。陸青直愣愣地盯著家里老舊的浴室門,里頭的水聲淅淅瀝瀝,是安知山在洗澡——他頭一次發覺淋水聲可以這麼吵,吵得震耳欲聾。

“安知山?”

陸青想叫他,聲音道出來,卻是枯啞得不能被聽到。

他真是疑惑了,這三個字他本來以為很熟悉了,畢竟名字的主人就在自己家里。他們五分鐘前還在聊天,十分鐘后就該出來一起吃飯了,幾個小時后要睡在同一屋檐下,他們擁抱牽手又接吻,怎樣不熟呢?

然而,此時此刻驟然從自己嘴里聽見這三個字,陸青兩耳發懵,一時之間竟覺得這三個字陌生極了,仿佛天外來客,平生素未謀面,從未聽過。

第26章——心軟

安知山洗完澡,新出鍋似的熱氣騰騰走了出來,毛巾一半擔在脖子上,一半被拿著在濕漉漉的發頂胡亂擦了幾下。

他那頭頭發生得好,濃密烏亮,可能就是太好了,洗完了要是不及時吹,干了之后能四通八達地全支棱起來。

平常他洗澡得忙活好半天,洗完又是忙活好半天,不過這次他出來后沒急著去找吹風機,而是對著陸青伸開了雙臂,在滿屋飯菜香氣中,柔聲討要陸青許他的另一個諾。

“小鹿,過來親一下?”

陸青本來是站在餐桌前,聞言抬頭,直直地,近乎有些傻相地望著他,瞳眸亮晶晶地流轉,不是眼波,而是水光。

安知山見他不動,以為是害羞,干脆不要小鹿來,他自己走過去把人摟在了懷里。他渾身都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清爽與香氣并濟,很好聞,可陸青卻像被這味道刺激到了,在他懷里小小地一掙。

陸青掙扎,安知山也不勉強,松開了手臂,他笑模笑樣地歪頭去看小鹿害羞,嘴邊剛存了兩句揶揄,就看清了陸青眼里薄薄的一層水霧。

安知山所有的甜言蜜語都煙消云散,他怔愣著:“……小鹿?”

好在眼里的水霧輕薄,下不成眼淚,陸青一低頭,咬牙間就把情緒全收斂了——一天哭兩次,丟人丟大發了!

他推著安知山的胸膛把人搡遠,想說話,可口干舌燥,仿佛忽然連嘴都張不開了。

陸青瞥見桌上剩下的半聽啤酒,他也不管,一氣全喝完后,他豪氣干云,捏扁了易拉罐拍到桌上,長吁出口氣,而后看也不看安知山,徑自往走廊去:“你……”

聲音沙啞,他清清嗓子,強裝著無恙,重新說:“你先把飯都盛出來吧,我出去幫你買點藥回來……”

陸青彎腰穿鞋,頭也不回,單只把手向后伸成巴掌,隔空沖著安知山抹了抹:“……回來處理一下你的傷口,整點跌打損傷云南白藥什麼的。”

他把話說了個亂七八糟,但陸青顧不上了,也不管安知山追著說要一起去,他逃也似的刮出家門,把茫然的安知山重重關在了門扉之后。

陸青心里很亂,并且是堆斬不斷,也舍不得斬的亂麻。他需要地方來將所有錯雜都理順,現在就要,立刻就要,而那地方不能是在家里,至少不能是在安知山旁邊。

北方冬夜,向來是能冷得要命,然而往藥店去,一路冷風非但沒將陸青吹醒,反倒把酒勁全揮發出來了。

藥店店員問他要買什麼藥,連說了兩遍他才回神,把安知山的情況大致跟人家描述了。

店員轉身找藥,隨口問。哦,是摔的嗎?還是跟人打架了?

陸青心頭一顫,苦笑了,回道。應該是跟人打架了吧,麻煩藥酒和止痛貼都給我拿最好的。

安知山說自己那渾身傷是摔的,扯淡扯得離譜,連子衿都哄不過去,更何況是陸青。

買完了藥,陸青無處可去,又不想立刻回家,就放慢了步子,磨磨蹭蹭地走。

暗下來的濃夜里,他彌山亙野地亂想,不愿去想安知山,可偏偏滿心滿眼都是安知山。

他想為安知山開脫,說他興許是有苦衷,不得已,再說了,安知山現在不還好端端在家里待著嗎,也沒說要走啊。

想到一半,陸青腦里的聲音也沉默了,因為發覺自己為他開脫開得太傻,傻到有些自欺欺人。

安知山昨天去酈港都能臨走才告訴他,哪天要真是出國了,八成得等到在異國他鄉落了地,才肯慢悠悠給陸青打來個越洋電話。不好意思,小鹿,忘告訴你了,我走啦。

這種事,安知山不是干不出來。

陸青很挫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他愛安知山愛得手足無措,這時忽然出了事,他生氣也氣得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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