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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57章

安曉霖氣笑了:“王八蛋,到底誰該去酒店啊?我給你倆訂個酒店,你倆去酒店行不行?在這兒做事也不怕被人看到?能不能要點臉,注意注意影響?”

安知山眼看著安曉霖完完全全會錯了意,不過仍舊不解釋,曖昧至極地笑了笑,他將計就計,說:“注意不了啊,一天沒見,想死我了,誰知道會弄出多大動靜。”

安曉霖知道安知山不要臉,卻還不知道安知山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他自詡是個正人君子,實在沒有在這兒聽墻角的意向,于是只好罵罵咧咧披上外套出了門,去對面便利店待著了。

第24章——折腰

陸青待在花店二樓,坐是坐不住了,即便是站著,也站得意亂心焦,在小二層上繞著茶幾來回踱步。

安知山傷著了,并且還傷得挺重,眼梢嘴角有擦傷不說,他剛才倚靠門框,看著是一派風流,但似乎是背脊疼得遭不住,得找個東西借力才行。

陸青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受的傷,安知山才走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沒看在眼前罷了,回來就成這副樣子了。

及至安知山好說歹說攆走了安曉霖,自己上了樓,陸青看他一步步走上來——臉上的傷自不必說,小腿也有傷,走起路來一腳輕一腳重;后背向來挺拔成白楊的,這時不由得微微躬起來,也就是罩在衛衣里才不太明顯。

陸青心頭疼得快要擰勁,安知山沒事人似的,慢悠悠到沙發前坐下來,陸青剛要說話,就先被安知山拉扯著坐到他腿上了。

這姿勢太過親密,陸青上一次坐人家大腿還是四五歲時,被父母抱在腿上看電視。

他臊得渾身上下登時繃成了一根筋,胳膊腿兒全僵硬,屁股都不好意思坐實,怕壓著安知山。而安知山摟著陸青的細腰,眼眸低垂,自顧自用側臉貼上了人家單薄的胸膛,撒嬌似的輕輕挨蹭。

安知山冷落起來不講理由,纏綿起來,同樣也不講道理。

陸青的眼睛是皂白溝分的,眼里的疼惜也是毫無遮掩。安知山身上是疼,可心里卻饜足得不得了——陸青心疼他,心疼的底下藏著在乎和喜歡。

他這輩子還沒被這樣在乎和喜歡過,這時驟然得到了,攤開掌心去接都猶嫌不足。仿佛是終身都行走在滂沱大雨中,此刻尋到了一處小小的孤亭子,他短暫容了身避了雨,身上毛楞楞地干燥溫暖起來。

安知山是很擅長自欺欺人,現在抱著陸青,心頭壓抑著的前塵舊事就能夠霎時間灰飛煙滅。仿佛他不是安德勝的孫子,沒出生在酈港,身上也不流著強奸犯的血。他只是被陸青帶回家的便宜客人,臊皮臊臉賴在人家沙發上,可以毫無心事地度過一生。

陸青并不知道安知山的這副曲折心腸,坐在安知山大腿上抱住了他的腦袋,滿心亂糟糟的,全是辛酸。

陸青極其荒謬地想,我沒保護好他。

按理說,安知山怎麼看都是個不好惹的,實在不需要陸青來保護,可陸青現在腦子里念念叨叨的,反復就這一句話——他從家里走,只一天就成了這樣。我沒保護好他。

再開口,陸青的聲音有些微不可聞的哽咽,“疼不疼啊?”

安知山得了賣乖的機會,立刻裝出了十二萬分的可憐相:“嗯,特別疼。

想也是。陸青探手輕輕撫摸上了他眼尾一塊青紫淤血,遠看已經很駭人,離近看,淤青中全是細密的小血點子,仿佛是團團夜藻,在白皙俊逸的面孔上顯得格外扎眼。

安知山毫不避諱,隱隱噙著點兒笑意任他摸,同時察言觀色,見陸青的眼里只有疼惜沒有嫌棄,就徹底放下心來。

他知道自己好看,也知道陸青就是愛他好看。他回來之前照過鏡子,認為雖然挨了打,但倒不至于被揍得難看,臉上眼是眼,鼻是鼻,仍舊挺有模樣。若真是被揍得鼻青臉腫見不了人,他自慚形穢地自然會躲起來,也就不會回來找陸青討嫌了。

他拖著傷軀,凌晨從酈港輾轉回到凌海,在機場又現買了一套衣服來換下灰撲撲的舊衣服,在花店門口還對著手機屏幕照了照,確定無誤了才終于亮相。

現在一番功夫總算功不唐捐,博取了陸青的同情與可憐,他意滿心足,扯線收鉤。

然而,安知山還沒得意多久,手背上忽然接了滴涼陰陰的水,他抬頭去看,正與陸青噙著淚花的眼眸對視。

陸青慌神,埋頭一躲,他在眨眼間又眨出好大一顆淚珠子。淚珠子落到安知山怔愣的眼尾,淌過淤青,斜刺進鬢角,幾乎分不清誰在哭。

陸青胡亂抹眼睛,想辯解,“我”了幾個來回,終究囁喏著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只好無聲無息地摟住安知山,竭力擠出了一點笑,笑得滿眼是淚,苦兮兮的,很滑稽,很好笑。

安知山卻笑不出來。

他曾經挺期待看陸青哭出來,因為見過了小鹿的喜怒哀樂,唯獨沒見過掉眼淚,他就心腸冷硬對此抱有了極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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