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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九》第14章

“我……我警告你,我可殺過人!我有經驗!我……”

對方揚揚眉毛,笑了,“你有經驗?那太好了。”

逃犯真有點怕了,狠了心,刀沒等砍下去,就被對方眼疾手快,鉗住了腕子,使力下掰,逃犯慘叫著脫了手,水果刀鏘啷落地,陸青反應快,立刻將其踢遠了。

逃犯自詡是個亡命徒,刀沒了還要搏命,可他顯然沒了斗毆的資本,另一手攥拳左揮,虎虎生風,對方往后輕巧躲過,同時抬腿直接把他當胸踹了出去。

逃犯重重撞在垃圾桶上,喉頭都腥了,胸口鉆心地疼,他終于意識到這人是練過的,并且出手又黑又狠,興許直接踢斷了他兩根肋骨。他掙扎著還想爬起來,至少要逃走,可那人拎小雞似的拎起了他的后脖領,另一手解了領帶,三兩下把他雙手背后,捆在了根電線樁子上。

做完這一切,對方微微舒了口氣,露出點不易察的失落,仿佛是尋了樂子,而樂子不長久,轉瞬即逝。

他回頭沖一旁灰頭土臉,驚魂未定的陸青抬抬下頜,笑得醉意醺然,“我懶得去警局做筆錄,這人就交給你了,辛苦啦。再見怎麼說來著……噢,Au revoir。”

 

況回現下,即使身處安全溫暖的家里,可再回想起當天的事,陸青仍然心臟亂跳。

他將后續一一道出:“那個人被收監,應該還得好久才能判吧。我那天跟著警察去局里做了兩個多小時的筆錄,差不多早上六點才終于到家。還好子衿睡得熟,沒注意到這事,不然她以后聽說我要去上夜班,就更要鬧了。”

陸青看看安知山,忍俊不禁:“你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啊?話說得缺胳膊少腿的,特別奇怪,我看你跟犯人聊得有來有回的,心都要嚇出來了。

安知山干笑兩聲,委實有些后悔。

當然不是后悔救陸青,而是后悔自己那天由著性子發神經,早知道日后要重逢,要搭訕,還要被陸青帶回家來過夜,他就裝得更像個正常人了。

陸青沒注意安知山的神思不屬,又說:“而且你真是挺能打,一下就把那個人制伏了。是練過嘛?拳擊還是散打?”

其實是自由搏擊,然而安知山嘴里八百斤廢話,興許只有二兩是真的:“嗯,我那天喝醉了,醉拳嘛,肯定厲害。”

雖然接觸不多,可陸青已經開始習慣他的胡謅八扯了,也不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人沒醉也像醉了,經年醺醺然,像要成仙,也像要去水中撈月。

陸青又記起什麼,好奇道:“不過你那天怎麼會在那兒啊?那時候都半夜三點了,路又那麼偏僻。”

安知山這回沒騙他,鮮少地以誠相待:“我男朋友家就在那一片,當時跟他吵了架,大半夜被趕出來了。”

陸青滯住了,是在學校里好容易鼓起勇氣要和學長搭訕,轉頭就撞見學長正和旁人接吻的尷尬。

好半晌,他才把字句從嘴里雕刻出來:“男……朋友啊,那現在和好了嗎?”

“沒有。”安知山瞟著陸青的反應,話說得無波無瀾,“吵得很兇,回來就分手了。”

陸青立刻問:“那你現在有沒有……?”

安知山聞弦音知雅意,自然知道陸青的意思:“什麼?戀人嗎?目前還沒有。”

陸青的肩膀肉眼可見地松懈了,在聽到安知山的下一句,“所以才會在花店跟你搭訕,被你帶回家”后,方才消了高燒的臉頰復又滾燙起來。

安知山看陸青這模樣,莫名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紅”,心有些癢,手更是,可到底忍住了,沒真去捏捏臉碰碰手。

兩人各懷心思坐了會兒,陸青率先提出睡覺,又在安知山借題發揮前重申,是各睡各的覺,互不干擾。

陸青行事妥帖,即便安知山只是要留宿沙發,他也是鋪了單褥,放了軟枕,又搬來被子,收拾出了床的舒適來。

安知山沒睡衣,不過他也不計較這些,埋進被子里,他在陸青關燈回屋前叫住他,換得回頭,以及一句輕聲,“嗯?怎麼了?”

安知山臉頰蹭在枕頭上,抬頭望去,眸子太深,天生顯出些纏綿。

陸青見過他把人踹在垃圾桶上的樣子,可竟然仍能從他的言行里辨出溫柔。

他笑說:“你下夜班的那條巷子還是挺危險的,以后我去接你吧?”

陸青怔了,安知山就樂于看他不知所措,更樂于看他眸子透亮,小聲說好。

 

兩扇臥室房門終于都關上,天凝地閉,安知山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打算睡覺了,才忽然記起來,原來他已經失眠很多天,很多年了。

總是失眠,所以唯一愛好才會是隨時隨地補眠,畢竟他不是每個晚上都能有幸睡著。

有些晚上——一周里的兩三天吧,跟雙休似的,他沒法入眠。仰靠在沙發上,對著一部老電影,一點點把手邊的酒喝完,他總是注意不到酒杯里已經沒酒了,注意不到電影已經播完很久,也注意不到他已經好幾個小時沒動了,像蠟在那里等人去畫。

那滋味很奇異,像是對著夜晚把身體嚼下去,連月亮都變苦了。

 

陸家兄妹的小家實在是很擁擠,也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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