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清Omega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雷廣恒那家伙到底干了什麼?
他和余漁說了什麼?
為什麼余漁肯和他說話了?
這是不是就是說,他愿意再給自己一次追求他的機會了?
陸銘看著余漁端著湯碗坐到自己身旁。
Omega垂著眼瞼,不肯看他,卻細心地吹著勺子里的熱湯。
“余漁,對不起。”陸銘明明滿肚子的疑問,一張嘴,冒出來的卻只有道歉:“我會處理好所有的問題,你能原諒我嗎?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追你的機會……”
說來說去,他能說出口的話卻還是先前同Omega說過的那些。反反復復,就那麼幾句,老掉牙的話。
陸銘對自己感到失望。
他不會說話,講不出令人心動的歉語,他只會笨拙的說“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給我個機會”……
他能預料到,余漁會給他什麼樣的回答,他聽了太多次。
或許,Omega現在愿意照顧他,只是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上,是雷廣恒求過他嗎?雷廣恒求他來看看自己,假裝關心照顧一下自己,直到他身體恢復?
一勺溫湯被遞到唇邊:“陸銘,只要你沒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原諒你,我給你機會……什麼都行,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陸銘呆住了。
“我、你……”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余漁剛才說了什麼?
剛才,是余漁在說話嗎?
他說原諒?他說答應?他……
“你、不要再還我錢。”陸銘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湯勺,試探地說。
“好。我不要了。我欠你一輩子可以嗎?”
陸銘的視線漸漸上移,飄向Omega紅紅的脖頸,然后他看到了對方微微下垂的嘴角:“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再推開我。
我會改好的,我會把你不喜歡的全都改掉,我會變成最適合你的樣子……我、”
Alpha的話被打斷。
余漁聲音哽咽:“我不會再不理你,不會再推開你,我會看著你改變,我會和你一起改變。我們一起變成最合適對方的樣子。”
陸銘覺得自己的腦子很遲鈍,他像是理解不了Omega的意思,說話都磕絆起來:“我、我可以重新追你、了嗎?”
叮咚。
Omega將手中的碗勺放到床頭柜上,搖了搖頭。
陸銘心里堵得慌,卻又覺得:啊,就應該是這樣……就、
下一秒,他的手便被余漁握住。
帶著薄荷牙膏清香的身體靠了過來,虛虛地環住了他。是個很清淺的擁抱。
Omega怕碰到他的傷口。
“陸銘。你不要追我。一直都是你在追著我跑,這次該換我追你了。是我先喜歡你的,高中就喜歡你。但我懦弱自卑又膽小,我不敢告訴你,不敢追求你。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Omega的呼吸近在耳側,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貼著他的肩膀。陸銘石化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他想,自己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否則,Omega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
否則,他怎麼會聽到余漁又和自己說:“陸銘,你不要出事,不要受傷……不要讓我太難追到你。”
可,他的后頸很疼,側腰也很疼。
夢里不都是沒有痛覺的嗎?
還是說,什麼夢里不會疼的話都是騙人的?
但……
就算是夢,就算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是假的。陸銘也要把它變成真的。。
“我好追。”陸銘說著,用力握住了那支與自己交握的手。
Alpha的傷口很痛,不能亂動,他卻還是強行側過臉,在Omega的耳尖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他說:“你看,你追到我了。”
安靜的房間里,輕輕相擁的兩個人。
有淚水劃過臉龐,卻說不清先哭的笨蛋究竟是哪個。
余漁紅著臉,紅著眼,喂陸銘吃完了早飯。
從那個擁抱結束之后,Alpha的一雙眼就沒從他身上拔下來過。
看吊瓶里剩余的藥不多了,余漁起身,借口找護士換藥,出了門。
他喜歡的陸銘,也一直一直喜歡著他……他們和好了,做夢一般。
余漁一時間不知道該和Alpha說些什麼。一雙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到哪里去。
男人的熱烈的目光看得他臉紅,但陸銘還傷著,不能動。
所以,他又逃了……
陸銘意外地沒有阻攔,放Omega離開。
他知道他還會回來。
他說了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他有耐心等待。
兩分鐘后,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陸銘連忙望去。兩分鐘還是有些漫長。
“陸銘。”
進門的人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Omega。
Alpha看著長出短短胡茬的陸偉濤,臉色冰冷。
陸偉濤好不容易安撫好王家那兩人,急匆匆趕來看陸銘,卻被兒子冰冷的眼神狠狠地刺著。
男人滿腔的心疼和愧疚中無法自抑地生氣怒火,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半度:“陸銘,我給你個選擇。我會用最快的速度給你找一顆S級腺體,只要你肯接受移植手術。整個陸氏集團就還是你的。”
“接受手術,重新變回S級Alpha,然后娶個女人,生孩子?不選這個,陸氏就是你那些私生子的了?”陸銘嘲諷。
陸偉濤沉默了一瞬,道:“對。結婚后,你想和那個Omega在一起也可以,我不會再攔著你了。”
“哦。”陸銘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淡淡道:“那這還用選?”
陸偉濤聞言眼睛亮了亮。
陸銘惡劣地一咧嘴,笑道:“誰愛要陸氏你給誰去。反正我不要。”
“你!”陸偉濤又生氣了:“我已經退步了!陸銘,你信不信,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接受腺體移植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