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驢一頭,不肯認輸。”
余漁再聽不下去雷廣恒的話,男人用玩笑的口吻講述Alpha這些年的痛苦,他便也跟著痛苦起來——本能的,無法抑制的。
陸銘很晚才出國,他在國外過得不好,肄業,看心理醫生,有暴力傾向,回國后立刻找到自己……
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那個天之驕子的少年,究竟經歷過什麼?
“那四年,他怎麼了?”Omega將疑惑提出。
雷廣恒卻就是不答,惡意地吊著他,反問:“你知道他為什麼有暴力傾向嗎?”
余漁搖頭。
雷廣恒又問:“你聽說過那個傳聞嗎?陸銘殺過人,他有案底。”
余漁瞬間瞪大了啥時能言,瞳孔失焦。
馮書言和他說過,并依此警告過他,要遠離Alpha。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大概除了當事人和相關人員,就只有我知道了。”雷廣恒收起了那副總是帶著點玩世不恭的模樣,聲音平靜:“他確實有案底。”
“銘子的高三是在拘留所度過的。案子判過后,他被確定為‘過失殺人’,四年有期徒刑。因為案件審理期間,他一直被羈押在當地警局,所以只需要再去監獄服刑三年就行。”雷廣恒說著說著,最后一句話又恢復了那種漫不經心的調笑:“所以,我上大學那三年,他一直在X市本地的監獄‘踩縫紉機’。”
余漁笑不出來。
“四、年……”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Omega聲音干澀地磕絆道。
“嗯。四年。”雷廣恒點頭:“其實,如果按法醫最初的鑒定結果判,他應該不止要進去四年。死者明顯是被‘蓄意謀殺’的。死者的致命傷是摔倒失去行動能力后,被人用利器擊打造成的肋骨斷裂,刺破肺部而引起的大出血和窒息。
傷是兇手主動擊打造成的。”
“最終判決書上的‘防衛過當,過失殺人’是銘子他爹用仕途換來的。陸叔為了保他,放棄了當年的議員選舉。”
“所以,雖然銘子恨陸銘做的那些事,但也覺得虧欠他。”
余漁覺得呼吸困難。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周身的空氣卻好像還是在離他遠去。
他知道雷廣恒在說什麼。
“那個,死者,陸銘……他當年,其實去了……”
“死者姓嚴,是X市挺有名的一個涉.黑.組織的混混小頭目。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是因為這點,陸叔最后才能運作一番,保下陸銘。”
死者是“嚴哥”。
那個人最終還是死了……
他當晚找去,沒有見到陸銘,也沒有看到任何案發現場的痕跡——大概是陸偉濤為了兒子做了什麼,將證據掩埋。
陸銘沒有騙他,沒有耍他玩,他讓他等他,他真的去了。
他去了現場,卻沒有見到自己,而只找到一具尸體。
Alpha以為嚴哥的死是余漁造成的,他一聲不吭地提他扛了下來。
所以后來他才聯系不上他,所以……
余漁的心在發抖,手也早已顫得不成樣子。Omega緩緩低下頭,用滿是冰冷汗水的手掌捂住臉。在黑暗的掩蓋下,他的眼眶通紅一片,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泣出血來。
“陸銘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有權知道這件事。”
“那傻子覺得事早就過去了,沒必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說起來,真正惹上麻煩的人是他不是你。會這麼做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自愿的。”
“……雖然,我覺得他這麼做有點沒腦子,也心疼他吃了這些年的苦,受了這麼年的冤。
但他是我兄弟。既然這是他的選擇,我就只能支持他。”雷廣恒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走到Omega身邊,輕輕拍了拍余漁的肩膀:“你不用覺得虧欠。由他將這事扛下是最好的選擇。姓嚴的涉.黑,如果當年被抓的是你,就算最后能被公正地判成防衛過當,也肯定不能只在牢里蹲四年解決。而且,最難說的是和姓嚴的有關的那些人,會不會在里面對你進行報復。你沒權沒勢,真關進去了,就只能成為他們砧板上的魚肉了。但他們不敢動陸銘。”
雷廣恒:“那家伙想保護你。用他那個不怎麼夠用的狗腦子。”
“所以,雖然陸銘回來后犯了這麼多不可原諒的錯誤,但在我看來,大都是因為誤會。
他為你付出了很多,卻因為你嬸嬸的私心誤會你接近他只是為了錢。再加上,他當年對你的特殊、對你的好,大概除了他自己,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陸叔那個人吧,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據陸銘說,他也在增加你倆之間的誤會上‘出了不少力’……
他刪了你當年發給銘子的短信。銘子一直不知道你還向他尋求過幫助。他一直以為,就算自己消失幾年,給你的那張卡也能成為你正常生活的保障。”
雷廣恒無奈地嘆了口氣,口干舌燥地繼續說:“他在里面肯定還是吃了點苦頭的,出來后性格變得扭曲,又發現心心念念的人根本沒找過他,直接把他忘了……那狗東西自尊心過強,不肯拉下臉去主動找你,陸叔說要送他出去上學,他一氣之下就直接走了。
這才導致了你們之間這麼久、這麼多的誤會。”
余漁仍舊埋頭在手心,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