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喜歡你，你也說了喜歡我。我會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永遠。”

“……”

余漁沒說話，只是將手臂抽回，然后無措地在口袋里摸了摸，順勢取出手機。

自那天與Alpha結束合約后，男人的告白就像不要錢一樣，一次又一次地闖進他的耳朵。按理說，余漁早該對此無動于衷了，可，他卻還是總會在陸銘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心神微震。

可能是因為真的想要這句話太久了吧……他沒法鎮定。

為了掩飾內心的動搖，余漁低頭，慌亂地看著手機界面，無意識地打開微信。

和陸銘的對話框正在界面的第一行——Omega基本不用微信，也沒人會通過微信找他。

他沒有刪除Alpha的聯系方式，他還欠著他的錢。

想到債務，余漁的心終于回歸平靜。

這段時間在酒吧和烘焙店的工作讓他手頭有了一點點多余的閑錢。

Omega動了動手指，點開對話框，向陸銘轉賬了五千塊。他現在只有這麼多。抹去零頭，余漁全部轉給了陸銘，還債。

叮咚——陸銘的手機響了一聲。

Alpha看到了他的操作。男人沒有阻止，卻也沒有拿出手機收款。

“你收一下。”余漁說。

“你沒刪我微信。”Alpha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但余漁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不是他想的那樣……

“還完錢就會刪。”余漁攥著手機的拇指在暗滅的屏幕上無意識地滑動，留下幾道灰蒙蒙的指印。

陸銘為余漁的話而難過，卻仍舊咬死不松口：“我不收，你就永遠還不完。”

余漁啞言。Alpha就像是小學生吵架似的，撒潑耍賴，蠻不講理，可又有些可憐……

他不想再繼續這樣的交談了。

余漁后退半步，同陸銘說：“那我以后取了現金放你公司前臺。你記得去拿。”

“我不要。也不會讓前臺收。”

余漁沒再說話，轉身要走。

Alpha像是終于忍到了極限，他不想再看著那人轉身丟棄自己的背影——陸銘身體比腦子快，一個健步上前，死死地抓住了余漁的手腕。

這一次，他真的很用力，肯定弄疼了Omega。他看到了余漁微微皺起的眉心。

“你放開我，陸銘！這是在街上……”

陸銘在余漁滿含恐懼與拒絕的話音中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知道自己應該放手，可他不想，一點也不想。

他放輕了力道，沒松手：“沒車了，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打車。”余漁掙扎，卻根本無法脫離Alpha的禁錮。

陸銘不肯放手，不容置喙地拉著Omega走向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

余漁被拽上副駕駛。

陸銘鎖死車門，轉到駕駛座，才又解鎖上車，并再次鎖車。

期間，余漁想要開門下車，卻找不到解鎖的按鈕——陸銘今天開的是輛超跑，扶手上有一大排按鈕，他不知道哪個才是用來解鎖的。

“要綁好安全帶。”陸銘點火發動機，提醒余漁。

余漁憤怒地瞪向陸銘：“讓我下車，我不用你送。”

陸銘定定地看著Omega的雙眼，頓了頓，起身拉過安全帶，幫余漁系好：“這麼晚了，打車不安全。”

余漁無法反抗Alpha。他做不來和男人對抗的過激行為。

而且，如果Alpha鐵了心要把他留在車上，他反抗也沒用：不論是體型還是力量，余漁都無法和陸銘相抗衡。

昂貴的跑車低吼著，擠入不息的車流。時間還不是很晚，路上的車不算少。

紅白黃三色的燈光點綴著黑色的世界。

陸銘應該是真的打算送他回綠島的吧？如果不是……

“你關我，我會跑的。”余漁靠在車窗上，看著馬路兩旁影影綽綽的高樓、樹影，后退，暫停。

陸銘不吭聲，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又默默地重新放松。

二十分鐘后。

陸銘將車停在酒吧后門的巷口。

看到熟悉的街道，余漁松了口氣。

Alpha真的只是把自己送回綠島。

余漁很想立刻下車，離開這個與陸銘獨處的狹小封閉的空間。但習慣讓他沒法轉頭就走。

“謝謝。”Omega拉著車把手，背對Alpha，輕聲道。

然而，車把手是松的——陸銘并沒有解鎖。

余漁反復拉了兩下門把，都沒能打開車門，他不得不回頭，看向陸銘。

Omega在疑惑，在緊張害怕。陸銘借著街燈微弱的光照，看到了余漁的臉。

“我只是想好好和你道歉。”陸銘開口，聲音低微：“之前沒道過歉的，我覺得，應該和你道歉的……”

余漁拽著車門，沒說話。

陸銘：“對不起。我之前、再見面之后，我做了很多錯事……那個時候，我、我不知道那些事。我以為你、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不論用什麼方法。我沒意識到，不敢承認，原來自己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余漁，我知道，我脾氣性格都不好，我在改。我會很快改好。”

其實，Alpha很想問，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但他知道Omega的回答是什麼。他有些害怕，也不想再聽到Omega說出那樣的回答。

緩緩地嘆出一口氣，陸銘打開車門，放那個最想抓住的人離開。

Alpha一段話說的磕磕絆絆，前言不搭后語。但余漁聽懂了他在為什麼道歉。

那些事都是他們的“合約”，是余漁自己上趕著允許Alpha這麼做的……

“不用，你沒做錯什麼。”余漁搖頭，打開車門，逃出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