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人一時無言,陸銘又道:“你省點唾沫星子吧,我有喜歡的人,相親不會再去了。你選不選得上議員和我沒關系。”
“陸銘、你!”陸偉濤被陸銘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Alpha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他才再次出聲:“……我看你是真的把當年的事忘了個一干二凈。門不當戶不對的,談什麼愛情?就算我現在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就能確保自己十年、二十年后不會后悔?”
“我又不是你。”
陸銘說完,耳邊便只剩陸偉濤一陣陣粗聲粗氣的喘息,被他氣的。
Alpha第二次打算掛斷電話。
“你真以為他喜歡你?”中年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他接近你只是為了你的錢,只是利用你。你猜,那個Omega把從你這里拿到的錢都用在了什麼地方?你知道‘徐嘉誠’嗎?”
……
陸銘僵硬地坐在電腦前。散發著冷白光輝的屏幕上是一份銀行出具的賬目流水清單,陸偉濤剛發給他的。
清單的第一頁是這段時間來他給余漁那張卡的月支出資金數額與流向,后幾頁則全都是十年前的。
陸偉濤肯定不是用正常手段拿到這些流水的,因為兩張卡的持有者都是陸銘,且這麼具體的資金流向,除了警.察辦案,銀行也不會輕易外泄。
可陸銘現在沒有心情計較這些。
徐嘉誠,男,A級Alpha,29歲,孤兒,戶口記在某福利院名下,目前在清山療養院,植物人。
很普通的個人簡歷和背景,唯一不普通的是,十年來,他所有醫藥、生活費用的支付者,全都是余漁。
可這個Alpha和余漁沒有血緣關系。
甚至可以說,從陸偉濤發來的資料信息里看,徐嘉誠和余漁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你真以為他喜歡你?
——他接近你只是為了錢。
——他用從你那里得到的錢,養男人。
哐啷!
Alpha起身的動作頂飛了轉椅,價格不菲的墻面裝潢被撞碎,發出悲鳴。
這個“徐嘉誠”到底是什麼人?!
陸銘憤怒地拉開辦公室的大門。他要找Omega問個清楚……
一道熟悉的身影隨著門扇的開啟,撞進男人眼底。
正是Omega,他要找的人。
“陸銘?你回來了啊……”余漁正捧著清洗干凈的飯盒,站在門口。
“你、”陸銘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就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就卡了殼。
Omega微紅的眼角和躲閃的眼神,讓他說不出話。
誰規定你喜歡他,他就必須喜歡你了?女人不久前的話還在耳邊。
不是剛做好面對“Omega不喜歡自己”這個現實的準備嗎,陸銘?……
“你一個人把這些都吃了?”
“中午,去見客戶了嗎?”
Alpha再次張口,話音卻與Omega重疊到了一起。
“啊?不……沒有,兩個人的份太多了,同事們分掉了一些……”余漁本能地立即回到了陸銘的問題。
陸銘卻沒回答他。
Alpha只是死死地盯著Omega的眼睛。
余漁被男人看得心虛,移開了視線,卻還是再次遮遮掩掩地提出了之前的問題:“是、女客戶吧……陸銘,你身上好香。”
忍受了Omega信息素這麼多天的折磨,陸銘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可……
“相親。”陸銘脫下那件噴過香水的外套,扔給余漁:“今天那女的人還不錯。幫了我個大忙。”
他突然不想這麼快就給Omega解釋了。
“下午還有個商談,這件衣服沒法穿了,送去洗。
”陸銘指使Omega道:“再去餐廳拿點吃的回來,我去洗個澡。”
余漁抿唇,收拾好懷里滿是香水味的外套,點了點頭,沉默地退出房間。
直到Omega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陸銘才嫌棄地嗅了嗅自己的襯衣,拿過手機,走向休息室的衛生間。
“喂?我,陸銘。幫我查個人,姓徐,叫徐嘉誠……就是想避開陸氏的人才讓你查……嗯,人現在在清山縣的療養院……三天?這麼久?……行吧。對了,要不你們干脆……”
陸銘掛斷電話往床上一丟。
那植物人Alpha和余漁的關系倒未必如陸偉濤所說。那老東西不想他和余漁在一起,說不定會誑他。
但銀行的流水做不了假。陸偉濤不會拿這東西騙他——單子里的兩張卡都是他的,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找關系,調數據。
Omega養了那個男人十年是真。
不管Omega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人,“徐嘉誠”這個存在還是放到自己手里看管起來最合適。
如果只是誤會,倒是可以防一手陸偉濤的小動作。
但如果Omega真的喜歡這人……
——如果實在追不上,就好好祝福人家唄?
冰涼的水流滑過眉間,陸銘抬手關掉了花灑。
那女人說的也不完全對,他的字典里從一開始就沒有祝福兩個字。
余漁聯系了干洗店來公司取衣服。
陸銘從來不會急著清洗臟衣服,也沒有這個必要。Alpha應該也不餓,他只是想支開自己罷了。余漁很清楚。
等在一樓大廳的沙發里,余漁微微躬身,胸口突突地悶痛讓他難受。
其實,在掛斷馮書言電話的時候,Omega還心存幻想——Alpha對他的好,男人說過的那些宛如告白的話——書言哥可能是看錯了,陸銘也可能只是去見個客戶。
但所有的一切,果然都只是他的過度腦補。
陸銘根本沒隱瞞的意思,就那麼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