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漁的力氣不足以同Alpha對抗,無論他怎麼掙扎,他最終還是只能像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拇指,食指,中指。
惱人的電話鈴聲停止了。
抑制環的警示燈閃了三次紅,發出了一聲簡短的警報,同時印著雜亂指紋的玻璃感應器上出現了一行小字:指紋不匹配次數過多,請三分鐘后再試。
陸銘極為不爽地用拇指摩擦著那塊電子屏,抹去了上面的指紋,卻抹不去那180秒的倒計時。
鈴鈴,鈴鈴!
陸銘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剛剛打電話來的人顯然并沒有放棄,刺耳的鈴聲是一定要陸銘接聽的執著。
余漁看到Alpha的眉心在急促的電話鈴聲中越皺越緊:“陸銘,你的、電話。可能是、有急事……”
陸銘沉著臉,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漁。
Omega嘴里說著“關心”的話,卻不過是想要他放過他!
那張好看的唇中吐出的每一個字句都是Omega不想解開抑制環的借口!
眼前的這個人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的優待,利用他的同情心!
鈴鈴,鈴鈴!
但陸銘最終還是松開了余漁,摸出手機。
因為Omega那雙滿是悲傷哀求的眼睛,因為他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還有那三分鐘,足足180秒的“冷靜期”……
陸銘知道自己做的事很難看,很掉價,不解開抑制環、不標記Omega是兩人交易前約定好的條約。
違反交易條約是行商的大忌。
他不該這麼做。
余漁、這個Omega不過是他一直想要的一個玩具,一條寵物狗而已,他沒必要為了他做出這番丑態。
是的,沒必要。
陸銘緊握著手機,拼盡全力將目光從Omega脖頸上那項黑色的抑制環挪動到手機屏幕上。
鈴鈴,鈴鈴!
來電顯示跳動著。
果不其然,打電話的人是陸偉濤。
陸銘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
那個男人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陸銘?!你把耀光集團的商談代表給打了?為了個私下包養的情人?”
Alpha的手機音量開得不大,但陸偉濤的暴怒聲仍舊清晰地傳入余漁的耳朵。
陸銘掐著手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但男人只是聽著,一聲不吭。
“陸銘,你聽好了,你愛怎麼玩,養幾個小情,A還是B還是O,都隨便,我不管你。但,你要給我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搞清楚到底什麼才是你立身的根本!”
“和耀光集團的合作是陸氏明年戰略計劃中的重中之重,關系著你老子我到底能不能走到那個高度。你要是敢給我把生意搞砸了……”
“陸銘,人呢?說話!”
陸銘低著頭,仍舊一聲不吭。
“陸銘,你又不聽我的話了?你是不是忘了高z、”
“我沒忘。”陰沉的三個字,切斷了陸偉濤的喋喋不休。
在暫時回歸安靜的房間中,陸銘忽然起身,離開了床鋪和余漁,并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鈴鈴鈴!
陸偉濤的電話不過三秒便又打了進來。
陸銘不接。
男人只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余漁,留下一句“不用去上班了,你就在這里待著”,便轉身,快步走向臥室門。
喀拉!
砰!
Alpha暴躁地擰開內鎖,摔門而去。
余漁猜不透Alpha的想法,也不知道他這一系列反常舉動的原因。
他心中五味雜陳,一時慶幸Alpha不再強硬地解鎖他的抑制環,一時疑惑并擔心陸銘的狀況。
可余漁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無力地坐在陸銘的床榻上,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后。
他讓他待在這里,他就只能聽話的待在這里。
余漁在陸銘家一“待”就是一個周。
Alpha將他反鎖在了公寓里,并再沒有露過面。
這算是非法囚禁了吧……余漁出神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外賣盒,耳邊是吸塵器發出的噪音。
“先生,請去餐廳就餐吧。飯要涼了。”
負責清潔的阿姨暫停了吸塵器的工作,恭恭敬敬地同余漁道。
“嗯,好。”余漁點頭,提起裝著午餐的袋子,走進餐廳。
保潔阿姨來公寓的時候房門并不會從外面反鎖,但余漁知道,門口有保鏢,他們不允許他離開。
當然,如果他一心想要逃跑,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他一周來從未嘗試過。
他和陸銘之間是金錢交易的關系。
而且,余漁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逃跑離開。
心中尚存大片大片迷茫,Omega猶豫著,不知何從。
他之前和陸銘說好的,只工作日住在這里,周末他要離開……
那些話也不知道還作不作數。
陸銘……他不會關自己一輩子吧?
周末,他還有事情要做。
余漁機械地一口口吃著溫熱精致的餐食,食不知味。
咔咔。
餐廳外傳來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
吸塵器的叫囂還未停止,不是保潔阿姨離開。
“鐘秘書。”女人的招呼聲摻雜在電子器械的噪聲里。
來人是陸銘真正的秘書助理,那個Alpha男人——余漁吃飯的手停了下來。
“余先生。”穿著西服的Alpha畢恭畢敬地站在餐廳門口,同余漁微微鞠躬。
“陸少說今天是周五,您下午可以提前休假回家,過周末了。”Alpha表明來意。
原來,那些話還做數啊——余漁驚訝,一時忘了說話。
鐘秘書卻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傳遞著上司的意思:“您慢慢吃,吃完后我會送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