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怕得不行,明明已經看清了男人的心,卻還是卑微地,下賤地,按耐不住那種名為喜歡的感情。
有些謊話說一千遍,一萬遍也無法變成真相。
他其實沒法騙自己。
想躲開陸銘是因為喜歡他,同意與Alpha之間的交易也只是因為,和自己簽下契約的那個人是陸銘……十年,十年前他喜歡上陸銘,只為那一點點令人心醉的好,就可以無視一切的壞,直到今天,他仍然走不出那個名為喜歡的牢籠。像只懦弱的飛蛾,自詡不是戀愛腦,尚存理智,實際上卻連撲火都撲不干脆。一面恐懼,一面沉淪。
余漁苦笑。
他是為了錢才“不得不”賣身給Alpha的,但最最心底的那處到底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咚咚——兩聲極輕的敲擊撞進余漁的思緒。
單手撐著側臉的Alpha忽然看了過來。黝黑的瞳孔倒映著電子設備冷冽的藍色光輝,直勾勾地抓住了開小差的Omega。
陸銘有一副好皮囊,從學生時代起就是這樣。或許是S級Alpha的優質基因造成的吧……
余漁嘴角的慘笑僵住了,他連忙低下頭,收回目光,掩耳盜鈴般將視線封鎖在電腦屏幕上那一塊塊黑線框起的格子中,再不敢看男人。
因不久前的那場病,陸銘在留言條上放了他兩天假。又因為昨天他“到處亂跑”、消失了一整天,他的假期提前結束了。
Alpha交給他的任務并不復雜,一直都是些簡單的表格數據,他只要按照材料將數字填進該填的框框里就行了。
他是來工作的,陪陸銘上床是,做手頭的工作也是。
那些卑劣的,不能擺上臺面的情感不能再被男人知曉。絕對不能!
“不專心工作,偷看老板。”沒過兩分鐘,Alpha揶揄的聲音在余漁身前響起。
陸銘走了過來,余漁的眼角出現了男人油亮的褐色皮鞋。是視頻會議結束了。
“在想什麼?”陸銘問。
余漁垂著腦袋,搖頭:“沒,沒什麼。”
“說實話。”陸銘的聲音沉了沉。
自己的謊言太過拙劣,Alpha又要生氣了。
可,余漁緊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仍舊搖頭:“……”
他總不能告訴陸銘,自己在肖想著他的感情。
啪!
薄薄的顯示器被男人的大手狠狠扣下。一雙黑色的眼睛出現在屏幕原本的位置,強硬地同余漁對視。
陸銘彎著腰,雙手撐在會客茶幾上。
余漁再沒有地方躲藏。
“剛才在想什麼?別給我支支吾吾搖頭,我煩死你現在這個模樣了。”Alpha抬手,緊緊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余漁抿唇,撇開了眼睛,胡謅道:“在想,我、我之前答應了書言哥,酒吧那邊的活我還得、”
“干著我公司的工作,拿著我給的工資,你在想馮書言?”肩膀上的手瞬間收緊,掐的余漁生疼。
Alpha的力氣很大,他大概會被輕易捏碎……
但余漁皺眉,卻沒有吱聲,也不敢反抗。
陸銘卻又忽然松了力道,收回手,轉而粗暴地掀起了剛剛被自己合上的筆記本電腦:“我檢查下你做到哪里了。”
Alpha說著,越過茶幾,一屁股坐到了余漁身旁。
余漁像是個沒完成作業被老師抽查的學生,雙手交握在膝蓋上,全身緊繃,僵硬地坐直了身體。
“就這些?”陸銘拖了幾頁表格,嗤笑道。
重逢后的Alpha好像總是這樣,陰晴不定,心情和行為令人摸不著頭腦地反復著。
余漁雖然能力有限,但表格填的其實算不上太慢,但他剛剛確實走神了,只能道歉:“對不起。”
“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陸銘對他的道歉嗤之以鼻。
Omega將頭埋得更低。
這副模樣換來的卻是男人的咋舌與更加不爽的惡語相向:“余漁,你是不是只會脫衣服伺候男人?就這麼想每天在這里被干?昨晚果然沒喂飽你是吧?”
指甲狠狠嵌入交握的雙手,余漁垂著頭,無地自容。
在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感情后,陸銘羞辱令他無比難堪,也令他害怕。在這間屋子里發生的事是他的陰影。
輕輕顫抖的身體將他內心的恐懼暴露無遺。
“那就做你會做的事。上來。”Alpha的命令沒有絲毫憐惜。
余漁頓了頓,身體的顫抖突然停了下來。乖順地聽從男人的話,Omega起身,跨坐在對方的腿上。
陸銘說的其實沒錯,他什麼都做不好,沒有能力,配不上天之驕子的Alpha,卻竟然還敢懷抱著不該有的妄想……反倒是這樣的身體交易反而讓他感到輕松。
坐在男人堅硬有力的大腿上,余漁始終低著頭,一動不動。
“余漁,你可真是……連伺候人都不會。”Alpha的喘息搔刮著余漁的耳廓,一雙大手貼上了Omega纖細的腰,是溫熱的,卻烙鐵般,灼燒著余漁:“不夠浪也不夠騷。”
陸銘沒有解開他的衣扣,而是將雪白的襯衣直接從褲腰中抽出,推了上去……
胸口的刺痛和麻癢讓余漁皺眉,他緊閉著雙眼,下巴無力地抵在Alpha的頭頂。男人微長的發是柔軟的,和他堅硬的外表、行為完全不符。
“笨蛋,不會自己把腰帶松開嗎?”Alpha的命令又來了。
余漁艱難地摸上褲腰。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