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馮書言的話：對Omega而言，只要不被永久標記，就沒有損失。他的屁股又不是金子做的。

“我、我第一次做，這種生意……不清楚行情。”余漁努力用正常聊天時的語氣講話。

“但我知道，我的屁股不是金子做的。”他還借用了馮書言的形容，這樣有趣的自嘲或許會讓他的金主滿意。

陸銘卻并沒有笑。

余漁說，這是他的第一次……這樣的認知讓他短暫地怔愣。

但Omega這幅“成功下海”了的模樣卻又讓他怒火中燒。

什麼叫“第一次”，“不清楚行情”？

這人還想有幾次？他還想在什麼人的身下被玩弄成那副模樣？他可是他的狗！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狗！

“你是問，要被我上幾年才能還清這四十萬？”陸銘森森地說著，猛地一腳剎車，停在紅燈前：“余漁，你很想趕快還完錢，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余漁的身體重重前傾，所幸他系了安全帶，又被勒回了座椅。

Alpha如有實質的目光從左側掃來。

余漁不敢同他對視。

他確實想跑，他從一開始就想要躲開陸銘。

但，他需要錢，他的需要是個無底洞。

馮書言的字字句句沖擊著他的心臟：

四十萬，不過是有錢人的一頓飯……

就算不喜歡，也無非就是幾個月……

他膩了，你脫身，債也還完了……

是啊，陸銘會膩的。高中時，那些每天山珍海味的食堂餐都會被吃膩，更何況他，一個不能標記的Omega？

陸銘不喜歡Omega，他厭惡Omega，他……

余漁掐斷自己的思緒，搖了搖頭，低聲對陸銘說：“我想知道要多久才能還完四十萬。等還完錢，如果，如果你沒有厭煩，我還想……多做一段時間……”

陸銘愣住了。

Omega秀美的側臉被掉落的碎發遮擋，陸銘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看到了對方紅得像是要滴血的耳朵尖。

他說什麼？他說，如果他沒有厭煩……他說，想多做一段時間？

嘀嘀！——

車后，一串長長的汽車喇叭聲響起。

是路口的燈變成了綠色。

停在最前方的陸銘卻沒有任何動作，他看著副駕駛上的Omega。

“陸銘？”余漁聽到了被陸銘堵在后排的汽車的鳴叫，他焦急地看向Alpha。

陸銘沒說話，用舌尖頂了頂腮，自言自語地罵了句：“按什麼按，就你有喇叭？！”松開剎車，一腳油門，穿過了十字路口。

“你說你想多做一段時間？”陸銘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道路，車速卻不是太快。原先被他擋在后面的幾輛私家車相繼變道，超了他的車，還憤憤不滿地在越過他的時候鳴了喇叭。

陸銘懶得管這幫喜歡超速行駛的家伙。趕著投胎。

余漁點頭：“陸銘，我很缺錢。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厭煩我，我、”

Alpha的車速忽然加快，左穿右拐，他們接連將超過他們并鳴笛的那幾輛車再次趕到了屁股后面。

余漁的話被瞬間提起的速度拽斷。

“傻逼！”陸銘涼聲罵道。

余漁不知道他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那幾位司機。或許司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余漁不敢吱聲了。

一騎絕塵，將“傻逼”們甩到身后，陸銘用力地捏著方向盤好一會兒，終于松了手。

他摸到了車廂內的小儲物箱，從里面放著的一堆卡中隨便抽了一張，扔給余漁。

“你今天是第一次。那四十萬就算你今天的工資。”

余漁呆呆地抓著Alpha丟來的黑色信用卡。

陸銘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道：“從明天開始，一月十萬，要用就自己劃卡，沒密碼，簽名寫我名字。至于什麼時候結束關系，我說了算。”

“好。”余漁點頭，應下了陸銘的要求。

只是……

“陸銘。一次四十萬，是不是……太貴了？”余漁從來沒有想過，陸銘說“幫忙還錢所要取的報酬”竟然這麼——簡單。

“你是傻逼吧？賣自己還嫌賣貴了？”Alpha忍不住罵道。

余漁不敢說話，他只是，只是不理解陸銘這樣做的理由。Alpha該是厭惡他的，這麼做卻像是在特意幫他。

“確實，你也沒說錯。除了是第一次，干凈。就你這一無是處的……你，四十萬一次確實貴了。”陸銘扭頭，深深地看了余漁一眼。

說完，他一打方向盤，掉頭拐進了臨街的一條岔路。

第77章

余漁靜靜地坐在車里等待。

陸銘將車從主干道上開下，拐進岔路后，調出車載導航，設置了新的目的地，接著，男人一聲不吭地把車開到了這個地方——余漁沒來過，卻聽說過。

這里是位于新城區的商業街，是新一期城市規劃中劃出的全市第二大中心區，還沒修建完畢，但已經有不少店面開始營業，四周的行人不少。

余漁看著陸銘獨自下車，鎖門，走進了一家沒有名字的門店。Alpha沒有再給他半個眼神。

自己先前的話好像是把Alpha惹生氣了……余漁滿腹疑惑，卻不敢多問，他只能老老實實地保持安靜。

車子與人安靜地停靠在路邊，等待著主人的回歸。

陸銘開的車雖然低調，但畢竟是豪車，有識貨的人舉著手機跑來合照，根本不管車的副駕駛上還坐著個人。

余漁擺手拒絕無效，只能慌張地垂下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緊緊交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