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怎麼會來這兒?Alpha是來找自己的?他是不是做夢了?
余漁愣愣地站在房間門口,對上了嬸嬸滿是疑惑和責怪的眼神。
“小漁啊,這是……你同學?”
“嗯、嗯。”余漁呆呆地點頭。
女人皺著眉,瞇著惺忪的睡眼,口氣不太好,半發泄似的說道:“你這是個什麼同學?這個點找上門?你這個同學、”她又忽然住了嘴,神色變幻,大概是想到了文瀾的名氣和里面那些學生的背景,轉言道:“那你自己招待吧!我們得睡了,你妹妹還小呢,睡不夠要不長身體的啊!”
女人說完,握著掃帚,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關上房門,并在里面上了鎖。不想再管余漁的事。
余漁披著外衣,赤腳踩著拖鞋,來到院門前。
咔咔——余漁開鎖,向內拉開鐵門。
一只冰涼的大手忽然伸過來,一把將他拉了出去。
“陸銘?!”余漁嚇了一跳,踉蹌著,撞進Alpha的懷里。
還是下午的那件皮衣,余漁的側臉貼在男生外套涼涼的皮扣上,鼻尖是酒氣、皮革與Alpha透著水蜜桃味的信息素。
陸銘喝酒了。
“陸銘。”余漁從Alpha懷里站起,看向男生,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只看陸銘的眼睛和神情,他不像是醉了的樣子。但余漁知道,這人醉沒醉,不能只看臉。
但他之前回答嬸嬸的話的時候,又不像是醉了。
“陸銘,你怎麼、”
余漁的問題沒能說完,Alpha的動作打斷了他。陸銘一聲不吭,拽著余漁,將他拖上了摩托車的前座。
“陸、唔!”被高大的Alpha推上摩托車前座,余漁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傻眼,剛想說點什麼,又被突然套上的摩托車頭盔堵住了嘴。
“朋友家新開了溫泉旅館。”陸銘說著,跨坐上車,兩手扶住車把,將被架上車的Omega徹底禁錮在了懷中:“我帶你去玩。”
陸銘只帶了一個頭盔,他把它套給了余漁,自己就沒有了。
隔著圓滾滾的厚實頭盔,余漁聽到了陸銘簡短的,悶悶的話。
陸銘在說什麼?溫泉旅館?玩?
他不是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嗎?他不是討厭自己了嗎?
他是怎麼找到嬸嬸家的?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來找他?
他……是不是喝醉了?!
Alpha突兀的話,像是酒后的瘋言瘋語,可喝醉的陸銘其實很聽話,很乖,不會這麼強硬……
轟轟!
就在余漁怔愣的時候,機車油門在Alpha的操縱下發出巨響。隔著一層透明玻璃,余漁余光里的黑色瓦房們開始移動,很快就變成了模糊的殘影。
猛烈的風打在他的后背,Alpha的胸膛和臂膀為他形成了一座暫時保溫的暖房,但他只穿了拖鞋的腳還是很冷,他蜷了蜷腳趾,便不小心在高速移動中失去了一只拖鞋。
余漁將赤著的腳踩在自己的另一只腳背上,勉強穩住平衡。他現在正站在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的大堂里。就是陸銘之前說的那家溫泉旅館。大堂里空蕩蕩的,安靜極了,只有一個值夜班的員工坐在柜臺后,被高高的桌臺和電腦顯示器擋住。
拿了房卡的Alpha走回他的身邊,皺眉:“我不是讓你坐著等嗎?”
余漁慌亂地搖頭。他忘了。
陸銘忽然不再無視他,肯和他說話,他幾乎要覺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是不真實的。
陸銘打量著眼前的Omega,看得余漁的頭越來越低。
“嘖。”余漁耳邊傳來陸銘低低的不滿。
他的腳下忽然一空。
!
陸銘竟然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陸銘……”身體懸空,余漁緊張地低聲叫道。
陸銘沒理他,徑直走向了預定的房間。
開門,關門。
Alpha總算將余漁放了下來。
腳底接觸到溫熱榻榻米的瞬間,房間里的燈被陸銘打開了。
余漁驚訝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套房,雖然面積不算太大,但客廳、臥室、衛浴、獨立廚房應有盡有,五臟俱全。干凈的房間里滿是竹木材質的擺設,空氣中飄散著微苦的青草香。
正對著房門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上又單獨開了一扇簡約精致的滑門,可以通向室外。室外是一片漂亮的置景,和被石塊鵝卵石包圍出的小型溫泉。
“屋子小了點,但環境不錯,純日式的,還有獨立的露天溫泉。”陸銘說著,打開衣櫥,拿出浴袍和拖鞋,扔給余漁一份:“他這店選址不行,一共就三間有獨立溫泉的房間。”
余漁本能的接過陸銘拋來的東西。
一波接一波的突然和驚訝,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銘這是要……凌晨三點泡溫泉?余漁猶豫。
他不是已經討厭他了嗎?他不是……
余漁站在原地,傻愣愣地抱著衣服和鞋子,沒有動作。
陸銘透過落地窗上的影子不動聲色地看著Omega,又移開視線。
時鐘的指針滑動,指向了三點半。
“咳,我要泡澡。你隨、”陸銘清了清嗓子,本想讓Omega隨意的話到了嘴邊,又打了彎,變成了:“隨便找個茶泡,我要喝。”
“啊?嗯……”余漁應下,照顧陸銘,幫他做一些瑣碎的小事早已成為了他的習慣。
Omega糊里糊涂地開始在房間里找起茶葉水壺,給Alpha泡茶。
汗淋淋的麥色肌膚,線條流暢的緊實肩背,在蒸騰的水霧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