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一個人照顧不、”余漁還是不放心。

小何同余漁擺手，說：“不用，大劉小茹他們晚點就過來和我一起照顧馮哥了。酒吧現在事多，他們暫時走不開，要把那邊處理好才能來。”

看看病床上的馮書言，小何又感嘆：“現在醫學真發達啊！我阿奶就是腦溢血走的。以前那會兒，不是要命的時候，醫生可不敢動手術。只給開點藥，讓慢慢吸收。我阿奶被血塊壓迫了神經，先是一只眼看不見了，后來病情突然惡化……哪像現在，一個簡單的微創手術就能治好。馮哥真是太幸運了！”

“行了。你們倆都照顧馮哥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們還得上學吧？”小何總算收拾好了病房里的東西，再次趕余漁和陸銘回家。

爭不過對方，而且下午他們確實需要回校報到，余漁和陸銘只好離開，將馮書言交給他的親信。

“別擔心，我留了護士長的電話，有事她會告訴我的。”站在醫院的大門前，陸銘對余漁道。

“嗯。”余漁抿唇，將自己從擔憂的狀態中抽離，看向陸銘，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病房后，并沒有馬上離開。Alpha一聲不吭地拽著余漁到了護士站，托護士長幫忙請了兩個24小時全天候的護工，和小何一起照顧馮書言。

Omega抬頭仰視自己的樣子乖巧極了，就是有點蔫兒。陸銘心里癢癢的，忍不住抬手揉亂了他的發頂：“有護工在，你書言哥沒事。你要是實在擔心，明天我再來替你看看他就是。或者……你也可以翹了晚自習，我帶你一起來。”

余漁重新理了理被陸銘弄亂的頭發，被他的逃課發言鬧得提起了一些精神，搖了搖頭：“嗯。

謝謝你，陸銘。我、”

“不許提還錢！”Alpha手疾眼快地打斷了Omega。一聽這家伙謝自己，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余漁頓了頓：“……我、”他確實是想提還錢來著。

從馮書言住院到剛剛請護工，所有的費用都是Alpha墊出的。但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還不上這些錢……他只是想問下數字，然后和陸銘商量一下。

“都這麼熟了，別老是錢不錢的了好吧？我不缺那點錢。”陸銘再次截斷了他的話，并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昨天請你吃飯沒吃成，不算謝禮。下次，我再請你吃。不帶雷廣恒他們倆了。”

“……”余漁愣了下，想起了昨晚曾在Alpha口中聽到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他收回了繼續提還錢的心思：反正……反正他現在手里的錢大概是還不上陸銘的，他已經欠了陸銘太多太多……就不提讓Alpha掃興不開心的事好了！

笑著拽了拽陸銘的袖子，余漁先一步往學校走去：“好。謝謝你，陸銘！”

陸銘則看著那個穆然回頭，同自己露出了一張真摯笑臉的小窮鬼，呆住了：那是個宛若夏日清晨初升太陽般的笑容，在秋尾冬初的蕭瑟中，散發著與時節格格不入的溫暖，干凈純粹，誘人向往，令他一生都無法忘懷。

就像陸銘說的，有護工和小何的照料，馮書言的病情恢復的很好，不到兩個月，青年就康復出院了。

后來，馮書言還特地來了兩趟文瀾，帶了不少東西給余漁和陸銘，作為感謝。

余漁為此感到高興。

陸銘的心情卻與Omega完全相反，直線下滑，掉到底點——他幾次三番想要再請余漁吃飯的計劃， 總是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被迫終止。

什麼畢業考要到了，高二生的大休被取消，什麼他老子回來了，要求他必須回趟家……近兩個月的時間，他想要帶余漁去吃私家菜的打算，一次都沒成功。

陸銘很煩躁，但也只能在煩躁中，一直拖著這件事。

時間不等人，拖著拖著，轉眼就到了年底，臨近元旦。

12月23日，平安夜，恰好是個周五。學校總算良心發現，難得地給學生們放了兩天假。

——我訂了七點半的桌。你放學別亂跑，等我一起走。我騎車來的，帶你去。不許跑路，不許放我鴿子！聽到沒有？

放假前的最后一節課是自習，陸銘不愿意待在教室，約了人抱著球去了操場。余漁想在教室多復習一會兒，Alpha并沒有強行把他也帶走，只是離開前啰啰嗦嗦地叮囑了好幾次：今天要請余漁吃飯，讓他等自己。

放學的鈴聲已經響過，同班的人走了大半。陸銘還沒回來，應該是比賽還沒結束。余漁乖乖收拾了書包，只留了一本作業習題在外面。

“余漁！有人找！”吵鬧的教室里響起一聲招呼。

余漁放下手中的筆，向教室門口看去。

漂亮的Omega女孩拘謹地站在門邊，見余漁看了過來，靦腆地同他點了點頭，招了招手。

是段梓欣，那個被潘豪堵在廁所的Omega女生。余漁記得她。

她找自己做什麼？余漁驚訝不解，但還是連忙站了起來，向對方走去。

他在學校里是“邊緣人”般的存在，很少會有人來找他，與他接觸。突然出現的漂亮女孩，引來了周圍數道探究的目光，余漁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想給女孩造成麻煩。

“你好，有什麼事嗎？”余漁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