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的動作很粗魯,掉了扣子的襯衣袖子被桌面卡住,擼/起了半截。余漁注意到Alpha擼起的袖子下,蹭掉了一大塊皮的小臂。
那傷口大概巴掌長,兩根手指寬,大部分地方已經干結,應該造成有一段時間,但創口較深地一些地方仔細看,其實還在滲血。只是看起來就感覺疼極了。
余漁抿唇,略一猶豫,還是開口道:“陸銘,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吧。我帶了藥。”
Omega說著就要去自己的座位上找下午捎來的那只軟膏。那東西原來是用來防備著陸銘被燙傷的,現在卻又有了其他的作用。
“不用。”陸銘口氣生硬,注意到袖子被蹭起來后,他暴躁地把變得破破爛爛的衣袖扯了下來。
破損的皮膚慘遭剮蹭,男生皺起了眉頭,卻忍住了想要倒吸氣的動作。
“陸銘,那麼大的傷口是需要處理的,要防止感染。”余漁嘆氣,上前,他不敢碰男生的手或手臂,只輕輕拽住了Alpha的衣角:“要不,你還是跟我回宿舍清理一下,宿舍里有碘伏,比較……”
“不用,我不去你宿舍。”陸銘耍著小脾氣,冷聲拒絕到。
余漁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為什麼鬧脾氣,但他沒有松開抓著陸銘衣角的手。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陸銘。
Omega沒有說話,但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滿是擔憂,還有那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的墨蘭味的信息素,不是拒絕的信息,而是關心……陸銘本可以將余漁的手甩開的,他卻沒有這麼做。
只是破了點皮而已,并不是多嚴重的傷,而且,他回家后如果不舒服,是可以隨時叫家庭醫生上門服務的。
哪里用得著這家伙廉價的碘伏和不知道過期沒有的傷藥?
可,余漁堅持的樣子卻讓陸銘改變了想法。他不想找家庭醫生了:怎麼說自己這傷,也有一半的錯在余漁(的宿舍),Omega確實應該對他負責。
“我不去你宿舍。”陸銘低頭,看了眼余漁微微揚起的臉,緩和了語氣重復道。
余漁想了想:“那,我把東西拿過來,咱們在教室……?”
陸銘又變得不耐煩起來,打斷了Omega:“誰要在這種鬼地方涂你那些奇怪的藥啊!你跟我走。”
陸銘說著,反手抓住了余漁拽著自己衣角的手腕。男生的腕子還是那麼細,皮包骨頭,脆弱得不堪一擊……陸銘輕輕放松了一些掌心的力道。
“走?去哪兒啊?陸銘,我、我是住校生啊,不能隨意離校……”余漁可是個標準的乖學生、好學生,從來沒有大半夜偷跑出校的經驗!
“這破學校的老師又不查寢,你擔心什麼!走了!”陸銘不容置喙地拉著余漁,關燈鎖門,離開教室,向與宿舍相反的學校后山走去。
第48章
陸銘帶著余漁翻過高高的圍墻,叫了輛網約出租,回到自己家在市中心高檔小區的別墅。
洗完澡坐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陸銘看著摘下后被自己隨意丟在茶幾上的止咬器,得意地想:果然,都是Omega信息素搞的鬼。別墅里,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壓過了那股墨蘭香,占據上風,他就再沒有出現之前那種不正常的反應。
“陸銘,沒有再小一點的了嗎?這套……好大。”二樓的客房傳來開門聲,陸銘扭頭,正看到余漁尷尬地站在樓梯口。
Omega身上穿著黑色的衣褲,襯得他白得灼目。但這身衣服一看就不是男生自己的——過分寬大的衣褲袖子和褲腿都長許多了,被男生干干巴巴地挽起了兩節,才露出了他的手腳。
陸銘沒說話,只是饒有趣味地坐在樓下,微微仰頭,打量著余漁。
余漁尷尬地提了提褲腰。衣服的長短倒還是次要,主要是陸銘的褲腰不是松緊帶的,大了一個號的腰圍,讓這條褲子只能卡到他的夸骨,感覺只要再隨便受到點什麼力,就要徹底掉下去。很不安全。
“沒了,就這一套。”陸銘說謊不打草稿。
把這個應該對自己的傷負責的主要責任人帶回來的過程基本順利,除了爬欄桿。
陸銘想起不久前的事。
余漁個兒矮,還怕高,卡在柵欄頂連動都不敢動,實在讓人無語。他好不容易把人哄騙著邁開了腿,將雙腳移動到欄桿外側,這個運動細胞為零的家伙竟然一個沒踩穩,摔了下來……還好自己眼疾手快,接住了對方。
但余漁那身超市大甩賣的便宜貨衣褲卻被刮破了——上衣、褲子,那兩塊抹布現在都進了他家的垃圾桶了。
回來的路上,余漁是靠披著他的外套,才不至于走光。
陸銘越想越高興,滿是幸災樂禍的意思。
他是故意找了套自己寬松的休閑服給余漁換穿的。
Omega穿這身衣服的樣子像是個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傻了吧唧的。
大概是出于對這家伙的報復心理吧,陸銘盯著對方拽著褲腰的手,覺得拔不下眼來……誰叫他之前也讓自己穿那些小了兩個號的校服,出了那麼多糗的。
陸銘:“大了就大了。咱倆身材差這麼多,我的衣服你還能穿著正好嗎?嫌棄就別穿,果奔,沒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