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余漁的宿舍。
雖然到處都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但相處得久了,陸銘自覺對余漁的味道的忍耐程度得到了提升。只有這個家伙的信息素不是那麼的煩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Omega愛干凈。
余漁總是把房間收拾的很整潔,連他總是隨手亂丟的東西也會被擺放的井井有條,以至于他不會找不到。
余漁還會幫他手洗衣服。
第一次是他換下臟衣服卻忘了帶回去,再來的時候就意外地收到了一件已經被洗干凈、疊得整整齊齊的籃球服。
讓別人幫自己洗衣服,陸銘還是有點難為情的。畢竟余漁是余漁,不是他家拿工資的保潔。
可不知為何,那件洗干凈的球衣上散發著的廉價洗衣粉的清香,讓他著迷。
明明可以把臟衣服拿回去丟給阿姨或者洗衣機的,陸銘卻開始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臟衣服“落”在余漁這里。
于是,每次,他都會在再進入這間屋子的時候收到干凈的衣服。
Omega那副任勞任怨的樣子讓他舒坦極了,便越發的放肆,樂此不疲的把自己的臟衣服扔給余漁處理,像是個奴役廣大勞動人民的邪惡資本家。
漸漸的,這間宿舍里還有了他的專用衣柜……
陸銘關掉熱水器,甩了甩頭發,簡單的裹了條浴巾,走出浴室。
總而言之,與雷廣恒那些Alpha們垃圾場般的宿舍比起來,余漁這里舒服多了。自從“租下”這里,他再沒借用過雷廣恒那豬圈一樣的宿舍。
“你洗完了?”Omega輕聲細語的問候在耳邊響起。
陸銘赤果著上身,大咧咧地往床位上一坐,轉過頭,果然看到自己換下來的球衣已經被泡進了水盆。
“新衣服我給你放在床頭了。電吹風在床頭柜的抽屜里。”Omega今天的運動量不小,出了一身汗,自然也要清潔。但他沒有直接去衛生間,而是像個在同領導匯報工作的小職員,打算做點什麼都要和陸銘提前說明:“我去洗澡。”
“嗯,去吧。”陸銘覺得有趣,異常受用,沖余漁揮了揮手,挪去了床頭,在對方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后,抓過Omega備好的衣褲,開始往身上套。
系好襯衣扣子,陸銘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或許,就住在余漁的宿舍也不錯。
反正他花錢租了床位的嘛……
陸銘先前確實只是想借口租床位,補償Omega假期時因自己而損失的金錢,當然,也有額外贊助一下這個小窮鬼的意思。
但現在,他卻是真的有些想搬進來住了。
家里的別墅很舒適,特別是他爸帶著那個Omega女人離開后,就更沒有什麼不好地方了。
但空蕩蕩的大房子,每天只有阿姨定點打掃……和余漁這間小破屋比起來,突然間就失去了吸引力,總覺得好像哪里缺了點什麼似的。讓人不想回去。
那不如……
“我洗好了,你吹頭發了嗎?”就在陸銘發呆的時候,余漁洗好了。
Omega洗澡總是特別快,而且從不在乎浴室里的水蒸氣,喜歡在里面直接換好衣服就出來。
黏糊糊的——陸銘龜毛地覺得這樣很不舒服,但他管不著余漁,也懶得管余漁。
余漁出來看到陸銘還沒吹頭發,愣了下,馬上抬眼看了下時鐘。
距離晚自習開始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了。
“要我幫忙嗎?”余漁問陸銘。
“嗯。”有人代勞,陸銘自然樂意,老老實實地靠著床邊盤腿而坐。
余漁顧不得自己的濕發,趕緊找出吹風機給陸銘吹頭。他自己怎麼都好說,陸大少爺卻一定會因為頭發沒干就不想去晚自習。作為一個好學生,余漁一點都不想晚自習遲到,然后在全班的注目禮下灰溜溜地回座。
嗡嗡——
吹風機噴吐著溫暖的氣流,聒噪地吵鬧起來。
陸銘塌著腰,散漫地坐在床上,視線剛好卡在站在床前為自己吹發的Omega的胸口。
余漁大概是從沒想到過自己會穿著校服襯衣打球,以至于被汗濕的內襯是他目前唯一能穿的一件內襯校服。(Omega愛干凈,另一件換洗的衣服在陽臺晾著呢。)
沒有可以替換的第二件,Omega便只能換上常服。就是他曾帶自己去買過的那種,超市里標著紅色“大甩賣”字樣的均碼圓領衫。
又薄又硬的面料,毫不合身的剪裁。陸銘盯著眼前偶爾會被吹風機的氣流鼓動成球的衣服出神。
Omega很瘦,套在麻袋似的衣服里,看起來更單薄了,隨便碰一碰就會受傷的樣子。
受傷……說到受傷,陸銘的視線從余漁的領口幾次劃過。
圓領衫的領口開的不大,但比校服襯衣的領口要靠下一些。因為風的扯動,陸銘看到了幾塊若隱若現的青黃/色斑塊。這其實是淤青快要好了的表現。
是假期的時候挨的打。
陸銘這才想起來,那場架,并不只是自己受了傷。最先挨打的,是眼前這個易碎品般的Omega。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傷只有額頭上那一處,可藏在衣服下面的傷,又有多少?
這家伙……還挺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