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漁無語。
這位大少爺可能連自己的手機卡都不是自己裝的。
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有生活常識,眼前這位可是個連外賣都不會點的主兒……余漁默默地將電話卡拔出,翻了個面,重新插/進卡槽。話筒里的忙音變成了正常的節奏。
“可以輸號碼了。”余漁后退,半個身子站在電話亭外,對陸銘道。
陸銘沒說話,悶悶地上前輸入號碼。他看到了余漁的動作,知道是自己又犯了蠢。但這也不能怪他,他沒用過這種東西,而且宿醉后的頭沉甸甸的,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18562……62什麼來著?
陸銘按鍵的手停了下來。
他光想著可以聯系雷廣恒來接他,卻忘了自己壓根背不過雷廣恒的手機號!他從來沒有記別人手機號的習慣。
靠!
陸銘憤憤地把聽筒扔回掛扣。
?
余漁疑惑,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你,要不給家里打個電話?”余漁看著陸銘氣呼呼的背影,猶豫著問。
現代社會,確實有很多人不會去記誦朋友的手機號,但家人的總要有那麼一兩串數字是背得滾瓜爛熟的吧?
“記不住。”陸銘頓了頓,轉身,將電話卡和冷冰冰的三個字丟給余漁。
余漁接住電話卡,一時語塞。
他不太相信陸銘會記不住,但轉念想到雷廣恒說過的陸銘家的“情況”,這人大概率只是不想回家。
陸銘確實不是記不住,他記得他老子的電話,也記得家里的座機。但正如余漁所想的那樣,他和那個“家”不對付,他是離家出走的。他不可能先低頭,尋求他們的幫助,所以干脆就說不記得了。
但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和余漁兩人現在只能站在電話亭門口,四目相對,雙雙傻眼。
沒有錢,也聯系不上唯一的朋友,他哪里都去不了。
馬路上的汽車漸漸多了起來,雖然是假期,但總還有人需要上班。
“要不,我幫你打個車,你回家,或者去找雷隊長?”余漁提議。
陸銘沒出聲。
家是不可能回的。
而雷廣恒……昨晚那個電話,他肯定是去找自己的小男友卿卿我我了。先不說老頭子那邊知道他和雷廣恒關系還不錯,會不會派人去雷家堵他,就說雷廣恒和男朋友在一起,他去干什麼?當閃亮的活體電燈泡嗎?
“不用。這個假期我住你這。”陸銘臉不紅心不跳,風輕云淡地對余漁道。
???
余漁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怎麼就突然要住他的宿舍了?
這位大少爺不是嫌棄自己的宿舍臟嗎?
陸銘不是很討厭自己嗎?
他……這個煞神,他可是個Alpha啊!昨晚收留他的那一夜,自己已經……
余漁張口就要拒絕,卻在看到陸銘那張看起來就不好惹的臉后,又及時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陸銘很暴力。陸銘很嚇人。他打不過陸銘,也不能招惹陸銘。
余漁敢怒不敢言,從腦子里翻翻撿撿,找了個不像理由的理由:“……可是我晚上要去打工。”
陸銘看得出余漁滿臉的不情愿,但是他也是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這樣的決定讓他覺得難堪。
“你打工關我屁事。”自我掩飾般,陸銘語氣兇狠地罵著,扭過頭,看著不遠處的開始堵塞的車流。
余漁不敢說話了。
兩人陷入沉默。
足足過了半晌,陸銘別別扭扭地開口:“算我租你床位,開學以后補你住宿費。
”
“……嗯,好吧。”余漁點頭,只能偷偷安慰自己:就當賺外快了。
第29章
晚7:13。
陸銘從睡夢中醒來。捏了捏眉心,他確定自己因宿醉而脹痛的腦袋已經恢復了正常。
這個點,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宿舍里很暗。
鉆出被窩,陸銘套上硬邦邦的劣質睡衣,去了趟洗手間,想要打開房間的照明燈。
照明燈的開關咔啪一聲,翹了起來,空無一人的宿舍里卻還是黑乎乎的。
沒有房卡,宿舍里除了洗手間的燈,其他電器都不能使用。
陸銘無語地看著洗手間淡黃色的燈光呈梯形,擴散著,滲入房間。
上午,解決了自己假期的“生存問題”后,剛好到了商場開門的時間,陸銘被余漁帶去了一座距離學校較遠的平民超市,買了替換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費用是對方墊付的,陸大少爺表示會在開學后一并補上。但他們買的仍舊都是便宜貨——陸銘的卡被全部凍結了,余漁身上則只裝了幾百塊現金,平民超市里也沒有太貴的東西。
陸銘踩著那雙價值十塊錢的硬塑料拖鞋,從明亮的燈光中走進黑暗,坐到了余漁的書桌前。
無事可干,什麼都看不清,陸銘第一次認真地想了想和自己現任“房東”有關的事。
余漁看起來很缺錢。他在假期打著各種奇怪的臨時工,吃穿用度上也是能省就省。購物之后,那家伙帶他在路邊餐館吃了一碗十八塊的“蘭州牛肉面”,一副小氣窮酸相。
他這樣的學生好像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文瀾,不該是自己的同學。
陸銘總結到: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但Omega這種生物……Alpha皺了皺鼻子。他討厭Omega,討厭Omega信息素的味道,特別是這個Omeg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