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責任。
至少今晚,他不能害怕陸銘。
第24章
余漁低頭,看了看卡座透明電子牌上的時間:22:17。
距離雷廣恒離開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
自雷廣恒走后,陸銘周身的氣場迅速冷淡下來。他既不理會余漁,也沒有趕人的動作,只是繼續沉默地喝著悶酒。
這人的酒量真好。余漁見男生丟掉喝空的酒瓶后,又拿起了雷廣恒只喝了幾口的“五位數”,心中暗嘆:雷廣恒離開之前的說辭大概只是為了不讓陸銘轟他走,同時也給他一個心安理得留在包廂的借口吧。
雷隊長是個好人,但陸銘……余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Alpha。
男生喝酒的動作大大咧咧,有種在路邊攤吃燒烤的架勢,打眼過去,根本看不出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反倒更像個溜街子的流氓混混。
余漁抿著嘴,下意識地向遠離陸銘的沙發角蹭了過去。
扁圓的透明玻璃瓶被隨手放置在地面,高大的Alpha突然站了起來,向余漁走來。
?
我、我惹他生氣了?
余漁緊張地看向陸銘。閃爍的彩燈與黑暗交織,將男生的面孔隱藏,看不清神色。
隨著Alpha的靠近,一股威勢強大的信息素混雜著酒精的味道灌入了余漁的鼻腔。
余漁驚慌地閉上了眼睛,做出自我保護的姿態。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身下的皮質沙發墊忽然一軟,余漁愣愣地睜眼——陸銘只是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要干什麼?余漁疑惑,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陸銘向桌面零食堆伸出的手。
陸銘拿了包薯片。
他好像只是來拿零食的,是自己多心了。
余漁的視線隨著那抹反射著五彩燈光的金屬色回到身邊的Alpha身上,他恍惚地想著:原來有錢人也吃薯片啊……
砰!
圓滾滾的充氣包裝瞬間被陸銘捏爆,癟了下去,大量碎裂成渣的薯片從包裝底部的破口處散落,撒了一地。
因為DJ的掩蓋,這一幕在余漁眼中是沒有聲音的,他沒有被爆裂的巨響嚇到。
但這個人,肯定不是想吃薯片……余漁腹誹:好奇怪。
然而接下來,Alpha的動作卻變得更加莫名。
陸銘黑著臉,先是一聲不吭地將包裝袋里殘存的薯片渣全部倒進了垃圾桶,然后又在腳邊摸索了半天,抓過先前被自己隨手放置的“五位數”,將瓶口對準了那被他捏得兩頭通氣的金屬包裝袋,干脆利落地一斜——
嘩啦啦,濃烈的酒精穿過包裝袋,撒了Alpha一身,在空氣中揮發著昂貴而刺鼻的味道。
余漁愣住了,陸銘的動作也頓了頓。
咚!
沉著一張俊臉的Alpha忽然變得憤怒,然后,他就抬手把雷廣恒那五位數的壕酒給砸進了垃圾桶,最后挺著他那濕透了的衣褲,氣鼓鼓地倚回了沙發。
……原來,陸銘是真的喝醉了。
余漁在目瞪口呆中扶額,一時間也顧不上其他,忙不迭地抓來抽紙盒,先給陸銘擦衣服。他答應了雷隊長要照顧這個家伙。
好在,喝醉的Alpha雖然看著陰沉,但其實異常乖巧,余漁說什麼就做什麼。
用了一大把紙巾勉強替男生擦干褲子,余漁皺著鼻子起身,想把廢紙丟掉。
一股不容抵抗的拉力忽然從腰間傳來,余漁驚恐地向后跌坐,驟然落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別丟下我……m^%&*……”
“什麼?”
激昂的鼓點和跳躍的電音將陸銘含混的呢喃模糊成一團無法辨認的聲調,余漁被攔腰抱著,尷尬地坐在男生的大腿上,沒聽清對方的話。
“香的。”Alpha毛茸茸的腦袋搭上了余漁的肩膀,短短的頭發刺撓著他充血的耳根。
是說酒的味道嗎?這個醉鬼!
余漁惶惶地用力扒著陸銘攬在腰間的手:“陸銘同學……你、請你放開我。”
Alpha還是聽話的,他乖乖地將手臂從余漁腰間抽離。
余漁松了口氣,火燒屁股似的從對方身上跳了起來。
卻又被一同站起的男生抓著肩膀按在了原地。
“陸銘同學……”余漁無奈地掙扎回身,但當真的與高大的Alpha面對面時,他卻又因對方所帶來的巨大壓迫感,而再說不出別的話。
“領結、系錯了。”陸銘確實是醉了,雖然臉不紅手不抖,看起來和平常幾乎沒有任何不同,但只要仔細聽他的話,還是可以發現那一絲微不可查的磕絆與醉意。
但余漁已經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了。
高個子的Alpha冷著臉,彎下腰,拆掉了他先前在沖突中被人扯松的領結,然后動作熟練地為他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是余漁不會系的那種。
他們的距離很近,鼻尖貼著鼻尖,濃濃的酒氣隨著陸銘的呼吸噴灑在余漁的臉上。
Alpha的信息素將他徹底包裹,密不透風。即使那隱藏其中的蜜桃甜香能夠短暫地安撫余漁的恐慌情緒,“被Alpha捕獲”的生物本能卻還是激起了他的一身寒毛。
片刻的僵硬后,余漁終于忍不住奮力掙扎,猛地推向陸銘。
但陸銘抓在余漁領結上的手卻像是被焊牢的鐵鉗,紋絲不動。
啪嘰!
理所當然的,跌回柔軟沙發墊里的Alpha給被自己拉倒的Omega當了一次活體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