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面過S級Alpha的怒火后,他無法再同之前那般自然地接近這個天之驕子。
他會害怕。
余漁緊張地捏著手里的塑料紙包,后背忽然傳來一股不重的推力。
去——馮書言給余漁做了個口型。
好吧,麻煩都是自己惹出來的,作為一個男人,他得去承擔他的責任。
余漁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就要往陸銘那邊走。
咔嚓——吱——
余漁停在半道。
前廳從外面鎖住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鬼屋老板提著一袋子鹵味和啤酒,走了進來。
店老板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陸銘坐的懶人沙發又在拐角的位置,被綠植擋了一半,店老板便沒能一眼發現他。
男人不悅地掃了眼前廳的這幾個臨時工,接著,將目光死釘在馮書言和余漁身上。
“又是你們兩個?不干活在這杵著干什麼?工作時間偷懶還想要工資?”余漁離店老板最近,男人就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斥責道。
“閉嘴,你吵死了。”陸銘聲音不大,卻還是嚇了店老板一跳。
男人這才注意到前廳里還坐著一個顯然不是工作人員的Alpha。
Alpha身高腿長,戴著的黑金止咬器彰顯著他S級的身份。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你們這?!”店老板看著陸銘滿是血跡的小臂和衣服,磕絆起來:“人造血?”
鬼屋里這種道具還是不少的。
“不,不是。”余漁咬了咬下唇,小聲地給店老板解釋了現狀:“他不小心坐了上午壞掉的那個道具椅子,摔倒才弄傷的。”
陸銘聽著Omega蚊子叫般弱弱的解釋,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說你怎麼搞的?!怎麼能讓客人坐到那兒去!”店老板氣得丟下手里的袋子和啤酒,奪過余漁的抽紙包,送到陸銘眼前,一臉討好:“您,您先擦擦,我馬上打個車送您去醫院……”
店老板身上飄著股濃烈的鹵制品的味道,陸銘嫌棄地皺了皺眉,將舉著抽紙的店老板晾在一邊:“不用。別煩我,滾開。”
店老板尷尬地收回手,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又看了眼陸銘那染了血的衣服,心頭泛起一股怒氣——店里出了意外,他肯定是要賠錢的。
“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那個凳子上午就壞了,你還攆著客人往凳子上跑?”店老板的口水濺到了余漁的臉上,他一眼瞥到了余漁白大褂里面已經被扯得沒了彈性的抹布裙,又看向還站在收銀臺里的馮書言,借題發揮大叫道:“客人客人,你們弄傷了,道具道具,你們弄壞了?啊?!我跟你們說,客人的醫藥費你們給我出!還有損壞道具的賠償,一樣不能少!工資也沒有了!”
“不是,這事你不能怪我們啊……”馮書言不樂意了。
陸銘顯然是認識余漁的,他和同伴直抓“小芳”,硬要進入支線任務組的事,馮書言和其他演員們都從指揮臺那聽到了。還有那椅子,是店老板自己不給錢修,讓人隨便裝一下就行的。
店老板這番話明顯是不想賠償,且還記恨著他中午找茬威脅那回事,故意報復。
“……我剛才說的大家都知道,不信你問問他們,或者去看房間里的監控。”馮書言說完啪得一聲拍了下收銀臺的桌面。
店老板氣得不輕,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一把推開余漁,直沖過去,把人從收銀臺后面拽了出來。
馮書言畢竟只是個Omega,掙不過店老板的蠻力,被推了個踉蹌,撞到余漁身上。
“好啊,原來你們認識?那依我看,你們其實是故意受傷,想來訛我的吧?”店老板一面說,一面打開了收款機:“你剛站在收銀臺干什麼?是不是在偷東西?你們這些該死的乞丐,小偷!”
男人罵著,低頭清點收款機的動作一頓:“我就知道,你們果然是小偷!取款機里100元面額的紙幣都沒了!是不是你們拿走了?!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
“去你媽的!我是進去找抽紙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說我偷東西?!”馮書言的脾氣其實也不怎麼樣,他說著就要撲向店老板,動手打人,被余漁攔了下來。
“書言哥!哥,別激動……你別!”
“呵,誰知道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都是賊。”店老板擼起袖子,挨個指了指前廳的幾人,連陸銘都沒能幸免:“說不定你們都是一伙的!就是故意來……!”
咚!
一個沾著血的透明煙灰缸險險擦著店老板的側臉,砸在他身后的墻壁上,又摔落地面。
店老板瞬間直了眼,后面的話被驚的憋了回去。
“別用手指頭指我。”陸銘沉著臉,從懶人沙發上站了起來:“還有,我說了讓你別煩我,你沒聽到嗎?你吵死了,傻B!”
“你……”店老板被陸銘這一下嚇得聲音還在發抖,他哆哆嗦嗦地抬手指著陸銘道:“你他媽要殺人啊!你們果然是一伙的!我要報警,我會報警的!”
“我說了,別指我。”
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已經濃到快要爆炸。
余漁只覺耳邊的碎發被微風吹得飄了起來。
下一秒,那個還在流血的Alpha就已經和店老板打做一團——或許說是陸銘在單方面的暴戾毆打對方更加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