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知道古江國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但從二人的對話中就可以聽出那并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精通蠱蟲,那里豈不是遍地是蠱。
季泠也贊同地點點頭,對云越的話給予肯定。
“國事我會處理好,另外我會讓顧離月替我看顧好朝政,最多一月我就能回來,什麼也不會耽誤。”
陸時晏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半分要更改的意思,專斷獨權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云越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雙手抱胸,氣哄哄地道:“行啊!你去,你只要去了,我立馬就走,回我的洛城繼續當守將去。”
“云越,你回不了洛城。”
“為什麼?難不成你還要不顧我的意愿錮著我?”
云越不可思議地看向陸時晏,像是被卸磨殺驢的那個“驢”。
陸時晏對上他的視線,一點也不心虛,對于坑好友這件事,他做起來格外得心應手。
“因為此行,你要隨我一同去,我和玉兒還少個侍衛。”
“什麼!子玉,你!你!你!”
云越瞪大了眼,滿眼都是震驚,他被氣到有些語無倫次。
不管不顧地扯過了季泠的衣襟,不滿道:“季泠,你來評評理。”
“可以,云越跟著去也放心些。”
季泠看出陸時晏去意已決,知道攔他沒有用,也就不再攔著了,況且云越武藝高強,確實是侍衛的不二人選。
“咳咳咳,什麼!”
本來等著人評理的云越被氣到差點背過氣去。
“你們兩個合起伙來欺負我是吧!”
“別氣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
陸時晏果然說到做到,將堆放的國事盡數處理了個干凈不說,還把陸子修剩余的手下也都打理了番。
至于登基一事,朝堂上大多的朝臣本就對陸子修稱帝不滿已久,只是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反抗。
此一番陸時晏帶著傳位詔書而來,名正言順,朝臣們也不廢話立馬就對他俯首稱臣了。
甚至還有眼中含著熱淚的,對著陸時晏哭訴問他為何不早些來。
不過最慘的莫過于顧離月,恢復了這麼長時間,心傷還未愈,就被陸時晏拉到了皇宮中,美其名曰監國。
顧離月心中不滿,可一想到陸時晏歷經的種種事端,加之席玉的現狀,他也只是嘆了口氣,就接過了這個挑子,白給人干活去了。
國家安定,宮變一事像是蝴蝶輕振翅膀般,沒引起多大的波動,不過唯一的影響就是皇宮中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席玉的傷很快就好了,只是舌頭上的傷過重,暫時還說不了話。
而除了不能說話外,發生在席玉身上最大的改變就是他認不出人了,時常是呆呆地看著人,沒有一點反應。
許多人都來看望過他,詞安,凌一,寧兒,還有音音。
音音被陸時晏帶回了皇宮,名義上是他的孩子,但實際上更是他和席玉的孩子。
不過即便這麼多人都來過,席玉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對陸時晏更是。
在席玉剛醒的那日,季泠來看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席玉,發現他的眼中空茫一片,便意識到了什麼。
“子玉,蠱蟲對他的影響很大,他如今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對外界的感知很弱,或者說近乎沒有。”
第七十一章 鹿血酒
“怎麼會…”
陸時晏看向床上的席玉,確實也覺察出了他眼中的空白與無神。
他不死心地將人攬起,與他面對面,卻發現席玉沒有絲毫的反應,眼中甚至連該有的恨意都沒有。
陸時晏的臉清楚地倒映在他的眼中,卻掀不起一點波瀾,活像是一灘死水般。
“玉兒。”
他輕喚,眼里帶了些許希冀,更在不覺間抓緊了身下的衣袍。
可席玉也只是緩慢地眨了下眼,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陸時晏心痛不已,更知必須要抓緊取出蠱蟲才能救下他的愛人。
收拾了不到兩日,陸時晏就帶著席玉和云越出了皇城。
他們的東西不多,再加上此行需要掩人耳目,更加是減輕了許多東西,只用了一輛小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城,云越在前面趕馬,而陸時晏和席玉則是坐在了馬車內。
失了神智的席玉安安靜靜地靠在馬車的廂壁上。
耳邊有些許垂下的發絲,微風吹動,發絲隨之輕輕擺動起來。
垂下的長睫上落著點點陽光,像是碎金一般,整個人都柔軟的不成樣子。
看起來跟從前沒什麼兩樣,可也只是看起來。
陸時晏斂去縈繞在心尖的苦澀,將席玉鬢邊的散發攏到了耳后,又將他身上的斗篷系緊了些,生怕人被凍到。
雪落雪又化,三個人一路走走停停,沒什麼阻礙,在將至年關時到了邊關處的一座大城,云城。
過了云城后,古江國也就不遠了。
陸時晏本想著盡快通過云城,好早日到達古江為席玉治病。
奈何一進城他們就傻眼了。
寒冷的冬日里,云城卻是繁華至極,街巷兩邊全是叫賣的小販,主道上更是人山人海。
白氣籠罩下,竹制的籠屜若隱若現,裹得嚴實的小販喊得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