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云越嘴上這樣說著,對他的懷疑愈深。
“沒錯。”男子重重點頭,又抓緊了胸前的衣物,那里有些鼓囊,似乎藏著什麼。
云越注意到,眼睛微瞇起。
侍衛投來眼神,擔心他的安危,云越卻毫不在意地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現在可以說了。”
云越背著手,臉上的紅暈還在,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藏在身后的手卻已摸上了腰間掛著的匕首。
整個人更處于高度戒備中,只待這人突然發難,他便可以一舉將人擊殺。
見人都下去了,男子的臉上露出輕松的神色,捂緊了胸口處的衣襟,緩步上臺階,停在了離云越幾步遠的位置。
與此同時,云越的拇指微動,匕首輕聲出了鞘。
“云越將軍。”男子的眼珠又開始四處轉動,在提防著什麼。
“太子殿下可在此?我有—”他說著便要從懷中掏出什麼。
“哪有什麼太子殿下。”云越的酒意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便煙消云散了。
聞言男子立刻停住了動作,眼中流露出不解。
而此時短匕首已被云越握在了手中,還未看清動作時,他已到了男子的身側。
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瞬間見了紅。
“來人!”
云越將人架進了府內,隱在暗處的侍衛聽到呼喚立馬顯出身來。
“將軍…不…”
男子立馬輕微掙扎起來,云越的匕首更進一步,痛的男子瞬間閉了嘴。
“將此人關起來,這人應是奸細。”云越的聲音比之往日更添霜寒。
奸細都找上門來了,還大咧咧的要找子玉,陸二這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男子聽了這話卻睜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不是,我不是。
”
云越哪里還聽得進去他現在所說的話,回憶起男子之前在府外那副子鬼祟模樣,更是將自己的想法確信了個十成十。
侍衛上前接過人,云越收了匕首,看到上面染著的鮮血,還頗為嫌惡地撇了撇嘴。
“我不是!將軍,我名詞安…我是從宮里來的。”
男子被侍衛拖走,回首大聲地喊道。
恰此時一陣風起,烈風裹挾著厚雪而來,糊了云越滿臉,耳朵里都進了不少。
這導致他就只聽見了男子的前半句,正好聽到他自報姓名,云越不悅地皺起眉。
好啊,還敢撒野,這般的大膽,把名姓都報上來了。
“給我好好看住他,凍他一晚上!”
處理好這一番事,濃重的酒勁再次翻涌上來,云越臉上的紅暈漸染上眼角眉梢,一半是酒意上了頭,另一半就是被這漫天飄飛的晚雪給凍的。
“嘶,這鬼天氣。”
抖落了身上積起的厚雪,云越匆匆向自己住的屋而去。
次日清晨,白皚皚的落雪鋪了滿地,一眼望去滿是素白,大地如同披上了件純白的衣袍般。
空中仍有零星的雪沫子姍姍而落,正此期間,府中已有不少仆人開始收拾起落雪來,嘩啦啦灑掃的聲音不時響起。
陸時晏悠悠轉醒,一睜開眼,腦袋處就傳來難以忍受的刺痛。
他這才憶起了昨夜醉酒一事。
倒是他沒了節制,竟將整壺酒都飲盡了,到底還是將那句“酒能解愁,亦能忘憂”給聽進了心中。
稍作收拾,他披起外袍打開了門。
雪后清泠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點點細雪,有些凍人卻更沁人心脾。
所有思緒仿佛都被沖蕩了一番。
一個雪球忽地砸開在腳邊,陸時晏抬眸望去,瞧見了正笑得開懷的云越。
“呦,子玉。”
他俯身從厚雪里又竄握住個雪球來,也不嫌凍手,在手中拋來拋去的,晃悠到了陸時晏面前。
“酒醒了沒?昨夜你喝的那般多,我還以為你會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不想你這般早就醒了。”
“有事?”
陸時晏瞧著他手中那被拋來拋去的白團子,恍惚間好似酒意并未散盡般,頭又有些暈了。
他忍不住抬手撫上額角,輕揉了揉。
“差點忘了。”
云越將手中的雪球隨手一拋,落在了雪地中,再沒半分留戀,眼中冒出精光。
“昨天你醉酒了,可是錯過了一出好戲。”
他的臉上寫滿了驕傲,抱著手,有幾分等人來問的意思。
可陸時晏此刻頭痛的緊,完全沒心思猜度他在想些什麼,只默默地等著他繼續說那“好戲”的內容。
一陣風吹過,陸時晏身上披著的寶藍色外袍起起伏伏,落在其上的發絲更是隨之而動。
“咳咳。”
對于陸時晏的不搭腔,云越有些尷尬地咳嗽幾聲,才繼續講了下去。
“昨夜送你回去后,便有人點名指姓的要見我,我去后一看,那人卻是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當時我就覺得不對。”
“果不其然,后來他還提起了你,問你在不在府中,還試圖從懷中掏出什麼,我一看便知是陸二派來打探的,只不過這演技著實拙劣了些。”
陸時晏按揉額角的手稍頓,臉上露出思忖的神色,“確實可疑,不過陸子修何以知道我在此處?”
“那我便不知了,反正奸細已經抓住了,到時審問一番就能知道了。
”
陸時晏點頭,這個事情確實要盡快確認,若是陸子修知道他的動向,提前有了部署,想要出其不意地攻入皇城就有些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