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席玉的視線從杯盞上落到了陸時晏的身上,入目是他閃著亮的雙眸。
席玉沉默了片刻,微微握緊了些杯盞后又放開,終是啟了唇。
“…子玉,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這段時間是我任性,我不該無端的指責,我不該因為祝青衍而生你的氣,把脾氣都發在你的身上。”
“你生氣嗎?生氣的話,可以罵—”
席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去,一片溫熱在唇上輾轉,良久才分開。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沒有錯,千錯萬錯在我,當日不該那般對你。”
陸時晏捧住席玉的臉,語氣溫柔的像是快要化成了水。
這樣的縱容也讓席玉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他覆上陸時晏的手,滿心都是被人好好愛著的幸福。
心底好似開滿了遍地的花朵,將那點子陰翳的過往通通擠了出去。
“子玉,真的好喜歡你。”
席玉側首在他手掌上落下一吻,聲音很低,仿佛嘆息一般。
而陸時晏似受到了什麼感召一般,輕抵上他的額頭。
“真好,又聽見你喚我子玉了。”
自二人荒唐逃亡開始,席玉便沒有再喚過陸時晏的表字。
表字親近,非親近之人不能喚。
席玉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將二人間的距離拉開,回到一種看似親近卻帶著隔閡的關系中。
如今他再次喚出了這個名字,就像是主動向前邁出了一步。
打破了二人間之前隔著的東西。
燭火掩映下,心中再無芥蒂的二人對視,情愫慢慢涌起。
世間萬物卻只看得見彼此的模樣,也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燈花炸開輕響,也不知是誰先開始吻上的,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拆解掉美人頭上簪發的木簪,三千青絲散落,美人愈發不辨雄雌。
微弱的燭光在他臉上輕落,為他的美攏上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卻更加動人心魄。
“可以嗎?”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看似是在征詢席玉的意見,卻帶了些不容拒絕的意思。
席玉略感眩暈,沉浸在陸時晏的溫柔鄉,雙目都泛著紅。
他略帶羞怯地點點頭,應允了陸時晏的話。
陸時晏輕笑出聲。
二人再度吻上,一齊陷入欲念。
他們許久都未親近過了,久到席玉只要看到陸時晏的模樣,甚至于聽到他的笑聲都會軟了身子。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屋中旖旎的氣氛,更驚到了已經昏頭的席玉。
他連忙推開了身上的人。
“玉姑娘你們睡下了嗎?冬日里寒涼,我怕你們睡不好,特地拿了些厚褥子過來。”
婆婆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席玉清了清嗓子,隔著門回道:“多謝婆婆了,我這便過去拿。”
話罷他看回俯身在前卻不肯離去的人,見他滿眼都是欲色,又忍不住紅了臉。
“等我。”
席玉低聲說了句,攏了攏身上被扒開的衣服,從椅子上起身收拾妥當后才去開了門。
門外,抱著床褥的婆婆狐疑地瞧了兩眼席玉兩頰的紅暈。
“哎呦,玉姑娘,瞧你這臉紅的,剛剛聽你聲音就不太對勁—”
席玉一陣緊張,生怕被眼前人看出些什麼來,畢竟這事太難啟口。
卻見婆婆一臉正色繼續說:“是不是染上風寒了?這數九寒冬的,你這小身板可抵擋不住,要不要婆婆幫你煎碗姜湯喝一喝?”
剛還提著心的席玉聽到這話瞬間舒出一口氣,還好沒看出來。
但他有些抵擋不住婆婆的熱情,剛想說要不喝一碗,就被人打斷了去。
“婆婆,夫人她入冬就是這般的,臉容易紅,風一吹也紅,說個話也紅,做什麼都容易紅。”
有些耐不住的陸時晏直接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還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身旁的席玉。
看得席玉忍不住別過頭,臉上的紅暈又多了好幾朵。
陸時晏點到為止,之后接過婆婆手中的床褥,溫聲道。
“婆婆不用擔心,天冷,您還是先回屋吧,姜湯我給她熬就好了。”
婆婆看著眼前恩愛異常的“夫妻”,露出極為欣慰的笑。
“好,那老婆子就回去了。”
門再次合上,席玉靠在門邊還有些緩不過來勁,而陸時晏早已將床褥放在了床上。
接著腳步聲輕響,只聽一聲極輕的呼聲,屋中就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席玉正欲問些什麼,可身子卻已經騰空了。
“繼續,免得再有人打擾。”
陸時晏壓低聲音在席玉的耳邊解釋,接著就將人抱到了床上。
席玉想起剛剛的事情便有些不敢再繼續,他抵住陸時晏準備壓下來的身子。
“不要了,這是婆婆的屋子,不好。”
“剛才是誰說的‘等我’。”
席玉顯然沒料到陸時晏會拿剛才他用來安撫人的話來堵自己的嘴。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屋中太黑,他也看不見陸時晏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只好心虛地求饒。
“子玉,不要了,會被人發現的。”
“不會,我輕些。”
席玉哪里聽得進去,他是打死也不會做的,“可是會弄臟床榻的。”
“不會…”
剛聽完這兩個字,席玉就發現陸時晏沒了下文,正欲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