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起身放開了朵路,語氣很是隨意。
不再刻意學女子說話,恢復了原本男子的聲音。
白芃芃走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支起頭看著還在愣神的朵路。
“今日他們提起蠱蟲一事,應該是有人指示,瞧著吧,明日誰最先找我,必定就有求于我。”
朵路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次日一早,陸時晏便遣了人去邀白芃芃。
白芃芃將人送走后,眼底閃過興味,沖著朵路說:“瞧,魚上鉤了。”
他笑得開心,淡色的瞳眸中滿是期待。
赴約之前白芃芃特意換了身天藍色衣裙,面紗也換做了同樣的顏色。
他喊朵路陪他一起去,還特意讓朵路也將衣服與面紗換做跟自己同樣的顏色。
朵路聽后并未說什麼,卻在跟白芃芃一同出去時,將衣袍換做了天藍色。
到了約定地點,見到陸時晏后,白芃芃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往陸時晏的身上貼,不顧內侍的眼光和他搭話。
“殿下,瞧我今日好看嗎?你喜不喜歡?”
“殿下,你今日也依舊俊朗呢,芃芃很是喜歡。”
內侍們皆紅著臉避開視線不去看二人,而跟在身后的朵路神色淡淡則不知在想什麼。
白芃芃依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走在她身旁的陸時晏忍耐著,不予理會,更避開她的接觸,不去看她。
不經意抬眸時,卻發現白芃芃雖是沖著自己說話,視線卻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身后的朵路。
二人走進一座亭子,不約而同地都將帶來的人留在了亭外。
落座后的陸時晏剛想提起蠱蟲一事,白芃芃卻率先開了口。
“殿下,你有事找我吧。”
陸時晏本也沒想過要隱藏自己的目的,知道白芃芃看出來后,也就直接表明了他的來意。
“是,孤確有一事需要公主幫忙。”
白芃芃輕笑出聲,走近陸時晏,眼睛卻微瞥向庭外的那抹藍色身影。
“是想用那蠱蟲吧,沒問題,不過也不是白給你用的。”
眼見那藍色身影看向這邊,白芃芃突然彎腰,靠近陸時晏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也要太子殿下你,幫我一個忙。”
藍紗飄動,姣好面容時隱時現。
朵路在亭外聽不到二人的對話,只能看見白芃芃眸中帶笑,二人舉動親密。
周圍侍候的人都默契地不去看那邊,唯有朵路不移目光,平淡的雙眼中倒映著白芃芃的身影。
亭中,陸時晏聽完白芃芃的要求,有些詫異,這樣的要求他還真沒聽過。
“怎麼?殿下不愿意?”
白芃芃似笑非笑地瞥一眼陸時晏,隨后一轉衣裙坐了下來。
陸時晏將心中的詫異略收,輕搖了搖頭,“并非,待成事之后,孤自然可以幫你。”
“成交。”
白芃芃答應的格外爽快。
陸時晏將中毒一事告訴了白芃芃,但并未提及席玉的姓名。
白芃芃聽后點頭。
“未名之毒確實難辦,不過有朵路這蠱蟲便不是什麼難事。”
陸時晏也跟著頷首點頭,“既如此便拜托公主了。”
“好說好說。”
話落白芃芃朝陸時晏伸出手,瞳眸中盛著細碎的光,陸時晏看著她的手,有些不解,“這是作何?”
“用你們的話來說,叫做約定,這是我們古江人用來約定的方式。”
陸時晏了然,有樣學樣地伸出手,就被白芃芃緊緊握了住。
“殿下,既然已經按著我們古江的方式做下了約定,那就可一定要遵守信用啊。”
“嗯。”
白芃芃松了手,“一會還請殿下將那中毒之人的血液裝入瓷瓶中,送來我這里。”
陸時晏點頭。
白芃芃見狀便起了身,快步朝亭外走去,就在快出亭子時,她突然大聲喊了一句,“太子殿下,我等你哦。”
尾音上揚,聽起來格外曖昧,引得人無限遐想。
陸時晏先是一愣,隨后忍不住彎了唇向亭外看去。
白芃芃正一蹦一跳地朝朵路而去。
隨著她的動作,兩抹藍色身影越來越近,很快她就停在了朵路的面前,盯著面前的男子,眼中滿是笑意。
陸時晏心中感嘆:這古江國的公主倒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
回了寢殿,陸時晏將他跟白芃芃見面一事告訴給了季泠,只是隱去了二人的約定。
“她倒是個心善的,竟是不問你要做什麼,就要幫你。”
季泠從藥箱中取出銀針,放在火上輕烤著。
陸時晏想起剛才與她約定的事,搖頭道:“她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猜得到的。”
是了,季泠回憶起從別人處聽來的那日宴席上白芃芃的表現,覺得陸時晏說的很有道理。
細針很快被烤得火紅,季泠持針走到床邊,看了陸時晏一眼,得到他的許可后,才朝席玉的指尖刺去。
血珠一顆顆流出,季泠左手拿過瓷瓶接住。
與此同時陸時晏的神情也變得格外嚴肅,他定定地看著席玉涌血的手指,眼底滿是心疼。
直到取血完成后,他才放松了些。
季泠將瓷瓶遞給陸時晏,他自己則是給席玉包扎好手指。
陸時晏便遣了人將瓷瓶送去白芃芃處。
一切都收拾好后,季泠去了端本宮中的藥房。
陸時晏坐在席玉的床邊,伸出手為他收拾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