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芃芃起身,琉璃般淺淡的眼眸瞥過那臣子,又看向順平帝。
“回陛下,算不得奇術,不過確有此事。”
說罷她眼底閃過些什麼,又道:“陛下若是想一觀,我可命他于此展示。”
順平帝點頭,他也確實有些好奇。
殿內的舞者紛紛退下,內侍們魚貫而入開始按著白芃芃的要求布置。
陸子修若有所思地看向剛才出言的臣子,又看向一旁的陸時晏,瞬間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倒真是情深。
內侍們布置得很快,殿內一張長桌上,擺著幾個小瓷瓶。
桌上的藥材,一小撮一小撮地挨在一起,磨得很碎,長得更是大同小異。
見狀白芃芃喚出一人的名字,“朵路。”
說罷,一白衣男子走上前,同白芃芃站在一處,二人的身高竟相差無幾。
陸時晏并未在意此事,畢竟在大啟也有許多身形高挑的女子。
他的視線落在那被叫做朵路的男子身上。
同其余人一樣,朵路也是白紗覆面,只露出雙眼睛。
朵路緩步走到長桌之前,從懷中掏出個樣式繁復的盒子,隨后便沒了動作。
白芃芃適時出言,“陛下,從哪瓶毒藥開始?”
順平帝離得頗遠,看不分明,便授意讓陸時晏替他去選一瓶。
陸時晏頷首,起身走到那長桌前,指著其中一瓶不知是什麼的藥瓶,道:“就從它開始吧。”
在此期間白芃芃的視線一直隨著陸時晏的動作而動,陸時晏故作不察,只側身躲過。
朵路微微側眼將二人這一番舉動收入眼底。
隨后慢慢打開了盒蓋,白芃芃見狀上前拉開陸時晏。
“殿下,別離得太近,傷到殿下就不好了。”
她聲音本就較低,說這話時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尾音更微微上揚,帶著無限的引誘。
在外人看來二人這副樣子自是親密無間。
顧離月也睜大了雙眼,難不成子玉喜歡比較主動的?
陸時晏皺眉,還未說些什麼,白芃芃就放開了拉著他的手。
他看向白芃芃,就見她眼中噙著滿滿的笑意,像是壞事得逞。
陸時晏不欲理她,又聽見眾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那蠱蟲的身上。
蠱蟲不大,僅有一個指節大小,通體透明,頭頂處有個小小黑點,它剛從盒中爬出,正在桌上呆著不動。
陸時晏看著不免有些懷疑,這麼個小東西真的能分辨出毒藥的成分嗎?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還是要賭一賭。
朵路拿起陸時晏指定的那瓶毒藥,抬手滴在那蠱蟲身上。
就見剛剛還通體透明的蠱蟲,慢慢變了顏色,竟是愈發烏黑起來。
蠱蟲再次爬動,直直沖著那些藥材堆而去。
隨后在一小撮不知名的藥材前停頓,身體更是再次變回了透明色。
朵路記下那藥材的號數,與此同時蠱蟲再次爬動起來,身體也瞬間變為了黑色,片刻后它又在另一藥材前停下。
這樣許多次后,蠱蟲又變為了原先的透明色爬回到了盒前。
朵路將記過號數的紙張遞給內侍讓他們交給太醫進行查驗,隨后劃破了手指滴在了蠱蟲身上。
見此白芃芃沖著陸時晏解釋道:“蠱蟲是以朵路的血液為食的,”
陸時晏點頭,太醫那邊很快就得出了結果,紙上所寫號數均是對的,不差半分。
眾人看向朵路的雙眼中又帶了幾分佩服,有一只這樣的蠱蟲,若是中了未名毒或許也有一線生機了。
陸時晏更是看到了希望,這樣就代表席玉有救了。
又驗過幾輪,無一例外,全部都分毫不差。
順平帝拍拍手,對朵路贊許有加,更賞了好些個寶物給他。
宴會結束后,白芃芃一行人就住進了陸時晏在宮中為他們安排的居所。
陸時晏則去找了季泠。
季泠略作思忖,“若是能用蠱蟲得知席玉所中之毒的成分,那我便可解了他這毒。”
陸時晏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季泠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可你如何讓他幫你?”
第三十章 香囊
天色已深,白芃芃的屋中卻是燈火通明。
隱隱能瞧見里面的兩個身影。
朵路一身白衣,露出未帶面紗的面龐。
“殿下,今日—”
白芃芃出聲打斷他,“你吃醋了?”
朵路抬眼看向她。
白日里戴著白紗已然傾城的美人,此刻在燭火的映照下美得更動人心魄。
白芃芃頭發披散,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朵路,似是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
“殿下又在說笑了。”朵路沒有回應白芃芃的疑問低下頭說道。
聞言白芃芃突然起身。
赤腳走在毛毯上,白裙輕動,見狀朵路不由后退。
可她卻依舊步步緊逼,直到朵路退無可退坐在圈椅之中,被她包圍住。
白芃芃雙手撐在椅子把手上,垂眸看著朵路,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你不喜歡我,因為我是男子?”
朵路的視線落在白芃芃喉間突出的地方,沒有說話也沒有驚訝的意思,顯然他知道白芃芃的身份。
二人對視沉默良久,白芃芃突然輕笑出聲。
“好了,我逗你的,瞧你怎麼這麼不禁逗,連話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