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況凌一沒有發現,他依舊自顧自地說著顧離月同陸時晏的種種往事。
走在二人身后的珠兒卻將席玉的神情變化盡數收到了眼中。
她眼眸一轉,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之后的幾日,席玉還是會去陸時晏的書房中練字,但是態度卻很是冷淡,一副公事公辦,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
陸時晏端起桌上的糕點遞到席玉的手旁,“要不要吃些糕點?”
席玉連眼都不抬,就客氣拒絕道:“謝謝殿下,奴才不餓。”
再者陸時晏看著席玉剛寫的字夸贊說:“今日這字寫得很是不錯,看著竟是比我寫得還好了。”
正收拾紙筆的席玉動作不停,“謝謝殿下,奴才不敢。”
席玉的身上就像是明晃晃地寫了四個大字:我生氣了。
陸時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向來做任何事都成拳于胸的太子殿下,卻在此事上沒了主意。
他只后悔當時就應該把書房的門鎖住的,怎麼就讓顧離月進來了,若不是為了堵他的話,他又怎麼會讓席玉離開。
他以為席玉是生自己先讓他出去的氣,殊不知席玉其實是在生他自己的氣,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陸時晏。
再加上凌一一通話,他就愈發認為自己根本比不上顧離月,就連當他的替身都不配。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就在陸時晏苦思要如何打破這個僵局時,席玉卻主動跟他說話了。
還是在書房中,一片寂靜中,席玉的聲音響起:“殿下這是香囊嗎?”
陸時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書案的一邊確實有個繡制精巧的香囊。
他記起這好像是珠兒送的,說是奈花味道的,因著這個香味他便收了下來。
“嗯,怎麼了?”
雖不解席玉為何會問起這個香囊,但畢竟他主動同自己說了話,陸時晏頗感欣慰,不免多問了句。
席玉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偷瞄那香囊。
“沒什麼,奴才就是覺得這香囊繡得挺好的,很是用心的感覺。”
陸時晏從榻上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那香囊。
期間席玉的眼睛也隨著它而動,陸時晏心下了然,便道:“喜歡的話便拿去吧。”
說罷也不等席玉說話,就替他別在了腰間。
“奴—”
席玉對那個香囊在意完全是因為他以為這是別人送給陸時晏的。
或許是那個顧離月,他只是有些吃味罷了,哪成想被陸時晏理解成了這樣。
但香囊已然掛在了他的腰間,他也不好再說拿下來這些話。
見陸時晏這般不在意這個香囊,不由開心了些,沖著他露出個笑來。
過去這麼多天,終于再次看到了席玉的笑,陸時晏這才如釋重負。
看來哄人這一事,他還得再學學。
第二十六章 張嘴
席玉懷中揣著剛練完字的宣紙,一走出書房就遇到了珠兒。
他禮貌性地問候兩句,正欲走時,就見珠兒看著自己腰間的香囊。
“這是你的香囊嗎?”
席玉下意識地捂住了腰間,臉上很快泛起紅來,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是別人送我的。”
珠兒眼中映著席玉泛紅的雙頰,靜靜地許久沒有說話。
就當席玉感到有些奇怪時,卻見她突然笑了起來。
“我看這個香囊樣式挺好看的,就好奇多問了幾句。
”
“哦,嗯。”
席玉點頭,同珠兒又寒暄了幾句,這才轉身走了。
珠兒卻是沒動,立在原地,看著席玉逐漸遠去的背影,眼底升騰起幾分嫉恨來。
秋獵的事情定在了下月月初。
僅剩不到半月時間,宮人們也就開始收拾起隨行的東西。
秋獵的時間頗長,足有小半個月之久。
席玉同他們一起收拾,東西多又繁雜,寫字的事就擱置了下來。
不過在閑暇之余,他還是堅持練著,偶爾也會同那只叫做“玉兒”的小狗玩上一會。
玉兒長得很快。
原先只到腳邊的小狗,如今已經長到小腿邊了。
席玉經常蹲在地上摸摸它的肚皮,看著它滾來滾去,雪白的毛發弄得臟兮兮的。
這日席玉收拾好東西,照例同玉兒玩鬧。
他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玉兒的小肚皮,暗嘆它最近又吃胖了不少,倒快變成個小胖狗了。
此時一陣秋風襲來,吹動他的衣袍。
剛還乖巧躺在地上的玉兒,一個翻滾扭過了身子,張開利齒就沖著席玉的腰間而去。
席玉反應不及,也不知它是怎麼了。
腰間并不痛,玉兒張口咬住什麼東西,隨后就跑了開。
它跑得太快,席玉也沒看清他咬住了什麼,只下意識地摸上腰間,這才發現陸時晏給他的香囊沒了。
大概是剛才那陣風將香囊的味道吹到了玉兒鼻邊,它覺得好奇,這才叼走了那香囊。
席玉連忙直起身子,尋著它跑走的方向找去。
與時端本宮中的另一邊。
總是笑瞇瞇看人的寧兒冷了個臉看著她對面垂首而立的珠兒。
寧兒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許久,才道。
“珠兒你是個聰明人,什麼能想什麼不能想,你很清楚,不要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