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一如往常帶著刺骨的寒意。
詞安看著他一臉正經的模樣,眼底蕩起比往日更甚的笑意。
“季太醫確定這是出宮的路嗎?”
季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縫,他蹙起眉頭,道:“怎麼不是?”
按理說一般人看到季泠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要不就會生氣,要不就會害怕。
可詞安的反應全然脫離了季泠的認知。
他反而是笑得更加開心了,沒有半點被打擊到的樣子。
“那就是奴才記錯了,奴才正巧也要出宮,季太醫不如給奴才帶個路吧。”
聞言季泠也沒再說什麼,只一句,“麻煩。”
*
自從聽了詞安那番話后,席玉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在此期間他也沒怎麼見到陸時晏。
聽凌一說秋獵要開始了,陸時晏正忙于秋獵的籌備,整日整日的不在端本宮中。
即便有時見到陸時宴,席玉也總是有意避開他。
直到五日后的午后,他才終于算是真正的再見到了那人。
還是凌一過來告訴他,陸時晏回來了,正在書房,要他沏壺茶送過去。
片刻后席玉端著茶盤到了書房的門前。
他叩了叩門,聽到門內那人的回應后,便進到了屋內。
進門后,他垂著頭,直到將茶盤穩穩地放置在書桌之上,才飛快地抬眼瞧了那人一眼。
陸時晏靠坐于書桌后的圈椅內,眉眼間染著幾分倦意。
看來這幾日安排秋獵真的是累到了。
席玉又垂下眼,拾起杯子開始沏茶。
濃郁的茶香隨著滾燙的茶水四溢開來,屋中安靜至極,茶水碰觸杯壁的聲音清脆悅耳。
“會寫字嗎?”
陸時晏的聲音帶著往日的溫和,卻又帶著幾分慵懶,漫不經心,比往日攝人許多。
席玉倒茶的手一頓,抬眼看他。
見陸時宴一臉認真的模樣,似乎是真的好奇他會不會寫字。
席玉搖了搖頭,道:“不會,宮中的內侍是不許讀書識字的。”
陸時晏問這個做什麼?
下一句便聽陸時晏道:“想學嗎?我教你。”
經過這幾天的沉淀,席玉早將那股子嫉妒之意存在了心中,面上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
而且他本來對學寫字一事也頗有興趣,也就點頭應承了下來。
面前的宣紙鋪陳開,身旁的陸時晏取了一只玉筆遞到他的手邊。
席玉伸出手接過時不小心碰到了身旁人的手指,不同于玉筆的涼,他的手帶著暖意。
轉瞬即逝的觸碰,但席玉卻覺得剛才手指相觸的地方有些麻癢起來,更逐漸泛起熱。
“想寫什麼字?”陸時晏似乎沒收到什麼影響,神情專注地看著席玉。
但席玉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
他不敢看陸時晏,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玉筆。
手心處凝聚了些許汗水,將那涼玉都暖熱了去。
陸時晏見他不說話,視線下移發現席玉正緊握著那根玉筆,道:“寫你的名字如何?”
他眼底盈滿了笑意,只是席玉不敢看他便完全沒有注意到。
“好…”
剛說完,手中握著的玉筆就突然被人拽動一下。
席玉這才看見陸時晏的手正握著玉筆的頂端,試圖將其從自己手中拔出。
那力氣不大就跟逗著他玩一般,二人同握著這一根玉筆,有種說不出的曖昧感。
“還不松手?不想學了嗎?”
他湊近到席玉的耳旁,放低聲音,尾音輕微上揚,帶著無限勾人的意味。
席玉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松開了手,忙讓開位置留給陸時晏。
只見那玉筆在他骨骼分明的手上愈發透亮起來,像是生來就該被他握住。
陸時晏左手攏起衣袖,手腕用力,宣紙上很快便出現了兩個大字。
席玉。
第二十五章 吃醋
席玉雖對字體沒什麼研究,卻也能看出這字寫得極好。
他忍不住夸贊:“殿下這字寫得當真漂亮。”
陸時晏將玉筆又交還給席玉。
“你試試,就按著這個寫。”
席玉點點頭,他很想學寫字。
他學著陸時晏的樣子,握住筆就開始臨摹起來。
全神專注于寫字一事上,幾乎將身旁的人忘了個一干二凈。
在此期間陸時晏的視線一直落在席玉認真的側臉上,眼眸更是彎了又彎。
一副字臨摹完成,看起來卻有些歪歪扭扭。
席玉力氣小,寫字時又經常控制不好力度,好好的字就被他臨成了個毛毛蟲的樣式。
陸時晏倒也沒說什麼,但席玉自己卻是十分不好意思,就沒再往下寫。
“再試試。”
席玉緊了緊手中的筆,再次于宣紙上落筆。
卻還是找不到技巧,毫無章法可言,他苦惱的很,心里更有了幾分頹然。
正當他兀自煩憂時,他握筆的手突然被另一片溫熱所覆蓋。
不知什麼時候陸時晏已走到了他的身后,握住了他的手。
席玉的手其實不小,可在陸時晏面前卻顯得格外的小巧。
“殿…”席玉慌張地扭過頭看向陸時晏,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陸時晏打斷他的話,“專心,下筆的力道不對,這字自然不會寫得好看。”
他握緊了席玉的手,身體力行地教給他如何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