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到這步之前,如果不是林左教授示意狼人殺人滅口,且狼人第一個對付的又是牧子平的話,他還不知道狼人竟然是平日里最不起眼的那位。
要知道牧子平當初寧愿相信三人中沒有具體的狼人,只要殺死其他兩人最后活的那個才是狼人,也沒懷疑到兩個女孩子身上。
蜚零對牧子平做出噤聲的手勢:“別說話。”
爛尾樓的樓頂,這里的屋頂沒有修好,中間塌陷出一塊大洞,可以看到頂層的內里,最外沿四周沒有防護欄類的物品,只有可以站上去的臺階。
一個女孩子站在上面,她看著遠方,卻不看自己的腳下,女孩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動作,逐漸合上自己的雙眼。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媽媽的聲音:“靜柔,靜柔你怎麼在這里,這里太陽很好,風吹的也舒服,你散心還能找到這麼安靜的地方……”
江靜柔放下手臂,她回頭看去,一個與她長相極為相似的女人就站在不遠處。
女人努力微笑著,嘴巴不停,明明聲音都在顫抖,卻還是忍住繼續講話,不停的講話:“你很喜歡這里嗎,可惜這里爛尾了,不然我們可以買來住,你看看今天的天氣,真是熱,真的很熱,我來的時候就覺得熱……”
“你,你下……夏天最喜歡喝水,我帶了水,我也想喝水。”江媽媽從包里真的翻出半瓶礦泉水,她慌張的手抖著擰瓶蓋:“我打不開,媽媽打不開啊,怎麼打不開呢……”
江靜柔看著媽媽,她下來走向母親:“我來吧,給我。”
江媽媽將水遞過去,順勢握住江靜柔的手腕。
她滿眼淚水,卻還是絕口不提剛才看到的事情,她不想刺激到自己的女兒。
江媽媽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女兒要跳下去。
她根本來不及分辨便開口,仿佛只要一直說下去,就能吸引住女兒的注意力。
仿佛只要不提,女兒就不會想起要做什麼。
剛才的話里,她根本沒辦法說出任何有關“下來”,“不要跳”,“求求你”之類的字眼。
江靜柔嘆了口氣,忽然道:“是蜚零先生嗎?”
江媽媽聽到這個名字,眼神迷茫起來,接著變得面無表情,手上的力氣卻極大,抓著江靜柔不肯放開。
江靜柔看向倒塌過半的樓梯口:“你把我媽媽怎麼樣了?”
蜚零帶著牧子平走出來:“別擔心,是催眠。”
江靜柔并沒有放松下來,她問道:“你帶著我媽媽出現,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
“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猜出狼人是我的?”
蜚零身上穿著黑色秀場襯衫,腰掐得極細,腿又長,從家里出來的時候什麼配飾都沒有,頭發散著。
這時候的蜚零給江靜柔的感覺很不對勁,她知道剛來學校時的蜚零是裝的,本人應該沒那麼溫柔禮貌。
卻沒想到半點不遮掩的蜚零看起來……不像個好人,漂亮卻帶著危險。
“我是誰?”蜚零認真道:“抱歉,我目前也沒弄清楚。”
“為什麼知道你是狼人,因為狼人不僅要有殺死別人的決心,還要有殺死自己的決心。”
狼人的最后一步就是自己死亡,永遠保守秘密。
所以林左教授挑選狼人的時候不是看誰最強,也不是誰活到最后誰是狼人,而是誰不畏懼自殺,或者誰的目的原本就是自殺。
蜚零評價道:“你并不是很想死。”
江靜柔抿唇:“我只不過是奪取我媽媽青春的寄生蟲,我該死,但我不能死在她面前……”
蜚零比出停止的手勢,微微皺眉道:“很奇妙的人類母女血緣關系。”
又補充道:“我暫時沒興趣聽。”
“我來找你是因為……”蜚零斟酌用詞:“林左教授用你們當樂子,而我又由于某種原因,只能殺死違法犯罪的人。”
“所以,你得感謝你自己最后沒殺牧子平。”
江靜柔若有所思,她依舊猜不到蜚零的身份,只能確定對方的確不是普通人。
江靜柔是個腦子十分聰明的女孩,她比牧子平更快梳理好面前的遭遇:“我明白了,你有事情要問我。”
“不,等等,不對。”江靜柔又及時否認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她可以用來和蜚零談條件的籌碼。
蜚零能找到這,證明蜚零并不是一無所知:“你找我其實是為了求證。”
想到蜚零使用的催眠,以及自己母親還在被控制,江靜柔懷疑蜚零帶她的母親過來并不是為了救她,而是綁架人質逼她就范,江靜柔服軟道:“我知無不言。”
蜚零早就猜到,林左教授交給江靜柔的任務就是:殺死其他小組成員,最后自殺。
“在樂正源直播虐殺時,其他成員都沒關注,只有我藏在頻道里,我并不是為了自己的殺人任務壯膽,純粹是在監督樂正源。”
畢竟樂正源幾人行事毫無顧忌,驕傲自大,如果不是在虐殺直播間被反殺,那麼很有可能江靜柔會出手。
“至于樂正源三人中那個死在精神病院里的趙文耀,同樣是我的手筆。
”
她先是鼓動陸幼青和牧子平一起探望,趁機用毒殺死“精神病趙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