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聲,沒有當即追問,貓不敢動,心虛的用爪子捂住臉,他們被蜚零發現了小心思。
那副眼鏡是個幌子,的確是一個聯絡器,但只能單向聯絡,實際上是對蜚零探究的遮羞布。
本該屬于蜚零的指揮權收回,好在蜚零不需要依靠雙生子,誰說任務失敗了?
“玄明。”蜚零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扔進火盆,任由火苗吞噬:“你去告訴我阿兄,就說已經準備好了,讓他來勸阿大同意上路。”
蜚零起身朝父親李達的房間里走去,屋子里擺著藥箱,李達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
李飛鳴正端著一鍋煮好的湯,里面碎掉的手指頭漂浮著,李達正在發怒臭罵李飛鳴:“王倩呢,怎麼是你做的湯,我不吃指甲,沒處理好的東西也敢端過來?你看看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李飛鳴縮著脖子,沒人告訴李達發生了什麼,自然也沒說王倩死掉的事。
蜚零推開門,他掀起簾子微微低頭,抬眼時便看到了呆住的李飛鳴,還有怒氣僵在臉上的李達。
蜚零微笑:“阿大不要生氣,你吃的什麼,沒有我的份?”
李達拿起碗一口氣喝光,不想讓蜚零看到里面的東西。
李飛鳴沖蜚零使眼色:“你來干嘛,阿大正生氣呢,小心阿大揍你。”
“阿大不會揍我。”蜚零像個受寵不懼長輩威嚴的小兒子,他端著懷里的貓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李達果然不滿道:“對貓都比對你阿大好,你不好好在房間里待著,來我這做什麼?”
蜚零也不生氣,他只是笑,與整個房子格格不入。
“阿大不知道嗎?”
“我們要走了。”
李飛鳴拼命眨眼暗示,蜚零沒有理會:“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李志鵬和李飛鳴。”
奇怪的是蜚零沒有指責也沒有詳細說明,他故意把話題扯到別的上:“我們準備跟著玄明走,你知道嗎?玄明好厲害,他在大公司里做經理,有能力有本事,可以把我們偷渡到其他國家,到時候就再也不用害怕被警察抓到了。”
“國外持槍是合法的,像我們這樣的家族,說不定沒人敢惹,環境陌生沒關系,總會一點點改變……”
蜚零的聲音有種詭異的安撫效果,李飛鳴腦海里逐漸出現新的生活環境,他們的前途是未知的,但總比在豬圈里等著警察上門要好,李飛鳴插嘴道:“聽說國外沒有死刑?”
蜚零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聽大哥的。”
蜚零抬頭直視李達的眼睛,語氣里充滿淡淡的嘲弄:“我也不用裝病,泡臭烘烘的血水澡,真好。”
李飛鳴仿佛聽不出嘲諷,暈乎乎的符合:“是啊,真好。”
“阿大。”蜚零看著李達的眼睛逐漸變得迷茫,又慢慢透出清明,于是火上澆油:“你為什麼要吃人。”
“其他人的父母都不是你這麼做的,你是電視上說的那種變態嗎?”
李飛鳴趕緊起身捂住蜚零的嘴,蜚零垂著眼眸乖乖被捂住也不動。
但剛才的每句話都精準踩雷,李達氣得扯動傷口,鮮血又從斷臂處流出來,浸濕繃帶。
“誰跟你說的?”
李達砸了碗:“你們還想出國,你們連省都出不了!才認識那個玄明多久就敢信,你們出外墻那道門,就會被警察抓住槍斃!”
李達情緒激動,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他腦子里亂的厲害,剛才同蜚零對視了會兒現在腦子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炸開。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沒有小兒子。
那面前這個年輕的長發男人是誰,這張臉如此陌生,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變成他小兒子?
這段時間不管是他還是李志鵬,李飛鳴兩個,根本沒有發現家里來了外人,還為了外人去綁架分尸,殺人治病。
那個綁架來的玄明也莫名其妙,自從到家里后就攪得家宅不寧,還說什麼逃出國去,跟著一個根本就不信任的人出國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這種事情又不是兒戲,哪有那麼多理所應當。
李達又想起這幾天王倩那個女人神神叨叨,口口聲聲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蜚零是惡鬼轉世,來找報復。
李達從不信神鬼,他要是真信報應這件事情也不會變成食人魔。
面前這個好看到不像真人的蜚零,制造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和巧合。
還能讓人的腦子出現問題,這種近乎于逆天的能力,絕對不能留,留下來就是禍害。
常人面對如此情況會懷疑自己腦子有問題,李達吃人這麼多年,心理素質強大,他篤定問題出現在蜚零身上。
他要殺死蜚零,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李飛鳴攔著蜚零哄,趁機摟緊蜚零。
蜚零沒有掙扎,仿佛并未發現自己在被占便宜。
實際上李飛鳴背對著李達,蜚零是正對著李達的所以他能看到李達清醒后眼中的深思。
蜚零忽然伸手主動摟住李飛鳴的腰:“我被關了那麼多年,毀掉一輩子,現在都不能問上一句嗎?”
李飛鳴很少見幺弟這麼主動,完全不知道生身后的父親已經從睡的床墊子里抽出一把防身用的殺豬刀,單手拎著提起來,目光陰郁的沖過來,當頭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