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向死而生》 第50章

《《向死而生》》第50章

只是這種欺負是有尺寸的,如果沈聽眠的表情會有一點點脆弱,李牧澤就會一聲不吭讓開。

他在這種時候把握的尺寸還是會讓沈聽眠很細微地被刺痛一下。

沈聽眠和孫星鵬換了座位,坐到了最里面。

但李牧澤并不樂意,盡管那時裝的好像沒事人,眉宇間卻全是陰鷙。

喜歡過你的人,恨起你來只會有成倍的力量,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這樣的反噬。

劉超在那時候能隱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慘烈情況,一方面,他站他兄弟,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沈聽眠的精神狀態似乎出現了問題。

他對沈聽眠沒有感情,之所以會著重觀察,純屬是因為李牧澤,所以要格外客觀。

沈聽眠這段時間也成為了老師們批評的重點對象,他自從換了位置,到了班里的最角落,就開始睡覺,一趴就是一天。

那天正趕上一個老師心情不好,她拿著書直接在沈聽眠的桌前把他敲醒了,動靜震耳欲聾。

這是很大的難堪,老師對著沈聽眠吼:“滾!滾出去!”

那算不得什麼,對沈聽眠來說,他任何的感觸在如今都顯得蒼白脆弱。過去會要他命的,現在不過塵埃。

“開心不?”

下了課,劉超就嬉皮笑臉問李牧澤,李牧澤微微皺著眉,煩躁道:“開什麼心?”

“他那麼對你,現在倒霉了,你不開心啊?”

李牧澤不開心,他簡明扼要:“滾。”

“那你打算怎麼著,”劉超說,“人家現在看上去真是不怎麼在乎你。”

李牧澤沉默好久,跟他說:“沒意思。”

“什麼沒意思?”

“勉勉強強的東西都挺沒意思。

劉超那時候就知道,李牧澤最終還是會放下的,他只是不甘心、不愿意,他還很小,別人不要他,他要再鬧一鬧。

他并不知道為什麼,很同情沈聽眠。沈聽眠身上有種隱形的絕望,這不是誰都能理解的,他也不能,他只是隱隱猜到。

他無法對沈聽眠說出:“加油,你可以的。”

或者是:“再堅持一下。”

這樣的話,他怎樣都說不出口,有些人的絕望大到讓人覺得要求對方堅強不是善意,反而是一種苛求。

但他也做不到關心沈聽眠,做不到真正理解的關心往往毫無用途,而被關心者還要因為那些絲毫無用的善意和示好感到虧欠,增加自我負擔,這是十分不講道理又客觀的現實。因為絕大多數人的善意往往都要求反饋,如果他們得不到,便會反過來指責曾經伸向援手的人。

所以劉超最終什麼都沒有做,他只能看著他的同學慢慢腐爛。

沈聽眠知道自己需要適應,他需要慢慢去重新壓抑每次經過李牧澤時那種習慣性想要索求的肢體動作,他克制著不去看李牧澤,不去想象他對自己失望的樣子。然而痛苦是遞進的,這些天他漸漸感受不到李牧澤對自己的情緒了,當他們再次彼此經過時,李牧澤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給他難堪,也不再用余光去偷瞥他,他自如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和周圍人說話,全神貫注。

形色各異的荒唐在他眼前化成具體的形狀,它們在跳舞,在歌唱,好像李牧澤曾經跟他反復提起的游樂園。

只是他們再也不會去了。

沈聽眠睡了好幾天,在課堂上他其實并不能睡著,規矩慣了,他更多的是不安。只是偶爾他睡著了,夢到他和李牧澤在黑暗的森林里奔跑,李牧澤穿著亞麻色的襯衫,拉著他的手,奇異色彩的小鹿伴隨在他們左右,螢火蟲發著綠光,點綴在眼前的視線里。

他坐在李牧澤摩托車的后座上,抱著他的腰,眼前繚亂,無數的快樂驚艷了他的眼睛,然后淡出,漸行漸遠。

他在那時閉上眼睛,看見李牧澤來到自己的墓前,放上一束漂亮的花。

李牧澤并沒有哭,平靜地跟他說:“你該告訴我的。”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他沒有表情,“你不能替我做決定。”

“但是傷害是沒辦法彌補的,我本來想和你一起渡過所有的劫難。”

李牧澤宣判道:“我們不可能了,現在,我要去喜歡別的人了。”

他在夢里渾渾噩噩醒來,抱著李牧澤虛幻的影子抽噎著,李牧澤把手翻過來,摸著他的手,溫柔地問他:“怎麼了?”

“我做噩夢了,”沈聽眠畏懼地小聲說,努力眨眨眼睛,依然看不清李牧澤,覺得他好像是這個世界里淡出來的人,“你在夢里告訴我,你要去喜歡別人了。”

他以為李牧澤會安慰他,但是他沒有。

李牧澤把摩托車停在路邊,走了下來,去拉他的手。

他們走在長街上,萬物都明媚。

李牧澤把他送到了路口,跟他揮手告別。

他說:“我們分開吧,以后都不要再見了。”

這次他終于醒過來,已經放學了。他迷迷糊糊把桌子往前推開,教室已經空了大半,剩下的人也要離開,他走出門,在走廊盡頭看見李牧澤。

那麼冷漠,有棱角的,真實的李牧澤。

李牧澤在那里站著抽煙,他離近了,看見李牧澤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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