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聽眠依然沒有拒絕,他接過來,看著上面的外文,有些訝異:“這是?”
“我爸從德國帶來的。”李牧澤挑著眉毛說,從書包里又掏出來兩塊,“我還有呢。”
沈聽眠微微抬起眼:“你爸爸去過好多地方。”
李牧澤有些微愣,“嗯”了聲,他過去的確透露過自己父親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沈聽眠居然記得。
“是去過幾個地方,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讓他給你帶。”李牧澤眉飛鳳舞,語氣里帶著年輕男孩的顯擺勁兒。
“嗯,”沈聽眠笑了一下,把巧克力塞到兜里,“你是被愛泡大的。”
李牧澤跟著他笑:“這說法還挺稀奇。”
他還想繼續和沈聽眠說話,可是沈聽眠看著窗外的風景,就是不去看他,也不再肯和他說話了。李牧澤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話題,他因為剛剛拉近了和沈聽眠的距離,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開口打破氛圍,于是滿足地想,就這麼靜靜挨著他也挺好的。
只要沈聽眠沒有狠絕地拒絕他,他就打算這麼賴下去。
沈聽眠一到教室就放下了書包,去了廁所。
李牧澤總覺得他好像尿頻尿急尿不盡似的,一去就去好半天,他有時候會好奇地跟過去,卻發現沈聽眠是在廁所隔間里。
難道在玩手機?
桌子在昨天就被值日組排好了順序,已經是考場的分布了,由于班里座位變少,很多桌椅都在外面走廊,于是分成兩撥人在班里班外復習。
早讀的時候,座位是隨便坐的。
李牧澤和沈聽眠一同進來,他坐到了沈聽眠身后。
第一次離沈聽眠這麼近,他高興得很,這背影怎麼看怎麼舒坦。
沈聽眠始終低著頭在看書,嘴里小聲念著。
李牧澤已經放棄了這次考試,他時不時咳嗽幾聲,想讓沈聽眠扭過頭看看他,但就是老師不在的時候,后排亂哄哄,沈聽眠也不曾被這熱鬧吸引。
早讀快結束那會兒,沈聽眠感覺到李牧澤走了,他轉過身,看見李牧澤離去的背影,他朝后門走去,像是要提前去廁所。
地上有個本子,沈聽眠把它撿了起來。
沒有寫名字,但字跡很熟悉。
五分鐘后,沈聽眠從過道望下去。
高高的樓,令人暈眩的角度,卻令他沉醉。
下面不是冷硬的水泥地,是綿軟的云朵,他墜下去,會有天使接著他。
李牧澤叨擾了他的美夢,他上來就拍了他一下:“看什麼呢!”
沈聽眠恍若隔世,也沒看他,自顧自走開了:“我去考試了。”
李牧澤晃晃悠悠跟上來:“中午一起吃飯唄,我去找你。”
“再說吧。”沈聽眠走了幾步,突然扭過頭跟他說,“好好考試。”
他表情嚴肅而認真,李牧澤有些不明所以:“啊?”
“別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考試。”沈聽眠中規中矩地說著,聲音漸漸冷漠,“你什麼水平你自己清楚,不要搞小動作。”
然后他就走了。
李牧澤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真是古怪,他覺得沈聽眠神神秘秘的,態度也總是多變。
之前也沒聽班里那個同學說過沈聽眠不正常,可能他喜歡他,就會想太多吧。
不過他剛剛那個意思,難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不應該呀,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個計劃。
那他說這些是為自己好?還是想離他遠一點?
他撓了撓頭,往四班走去。
中午考完試,沈聽眠在人流中順著往外走,背后有人叫他,是李牧澤的聲音,他聽到了,加快了腳步。
李牧澤跟了上來,就在他后面如影隨形的,沈聽眠假裝看不見他,繞來繞去的,李牧澤也是無賴,當他們走到人相對稀薄的小道上,他擋在他面前就問:“你繞開我,那你是想遇到誰啊。”
沈聽眠猛地停下來,眼前有些眩暈,他閉了閉眼說道:“你別跟著我了。”
李牧澤也不死心,繼續跟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沈聽眠不說話,李牧澤這才發現他好像有些生氣:“早上不還挺好的嗎?”
“不是,我怎麼招你了,你跟我說,你不說明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這樣。”沈聽眠繞過他往前走,李牧澤跟著追問,“咱們倆說的是不是一個事兒啊?你話說明白點,我來想想辦法。”
李牧澤有太多問題想問,他憋不住了,一股腦都問出來:“還有你上次說的,怎麼就無底洞了,你能不能別老說話這麼文藝啊?我聽不懂。”
沈聽眠還要走,李牧澤伸腿擋住了,他想要緩和氣氛,半帶笑意地討好說道:“我發現了,你喜歡胡說八道。”
對方的示好在沈聽眠這里行不通,他停下來,語氣冷硬:“李牧澤,我和你沒法溝通。”
李牧澤聲音都軟了,還有些委屈:“怎麼沒法溝通了,有什麼事兒你說唄。”
沈聽眠靜默片刻,冷漠地說:“別消遣我,別用追女生的方法追我,很惡心。”
李牧澤恍惚了一下子,沈聽眠繞過他便走了。
考試結束的當天晚上,照常上晚自習。
同學們把座位歸到原位后,嘰嘰喳喳的,考完試的晚自習都很松懈和熱鬧。李牧澤悶悶不樂,氣是氣不長久的,更多的是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