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敖厲一下子遭受了心靈上的雙重傷害，逐漸和父親疏遠起來。

他想找哥哥們玩，可八位哥哥與他年齡相差甚大，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

難怪那時我對他說日后一起耍的時候，他會那麼高興。

難怪他總是不顧路途遙遠，跑來梧桐坡找我玩兒。

難怪他說，他只有我一個朋友。

唉，真是個小可憐蛋。

聽敖厲說完，我娘心疼了。

上前把他拉起來，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他嘴角殘留的血：「以后喚我干娘吧，干娘疼你。」

我也站起來走上前，戳戳我娘的胳膊：「就是說，如果我們成為親家的話，他好像可以直接叫你娘欸。」

我娘眨眨眼：「對喔。」

她歡快地拍拍敖厲的手，「那就直接叫我娘吧。」

老龍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什、什麼就叫你娘了？親家？！他們倆都是男的怎麼可以結婚？！」

我娘橫了他一眼：「老頑固。」

又瞪了一眼，「我說可以就可以。」

我爹舉手：「我也覺得行。」

我的八位好姐姐兩只手一起舉：「附議。」

龍宮的九個男人，無人說話。

「敖廣，」我最小的姐姐忽然轉臉看向大太子敖廣，「我數三下，你再不表態，咱倆就吹了。」

敖廣看看老龍王，又看看我八姐，弱弱地舉起手：「有情人終成眷屬。爹，我認為他們說得對。」

我靠。

咱八姐，牛啊。

悶聲干大事，居然把龍族的大太子搞定了。

這回換我爹不樂意了。

「哈？（破音）你們啥時候在一起的？」

「不是，你怎麼教兒子的？」

「我女兒才五千歲，你大兒子都五萬歲了！這個年齡都可以生一個我女兒出來了！！！」

「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分手！給我分手！」

老龍王開心了，嘿嘿嘿地笑。

「那正好，兩邊親事一起辦了，親上加親。」

「加個屁！」

「親家公，莫要這麼暴躁嘛。」

「去去去，邊兒去，誰是你親家公？！」

……

嘛，不管怎麼說。

我和敖厲的事算是搞定了。

至于我姐的事……就讓我爹操心去吧。

15

老龍王解了敖厲的軟禁。

是夜。

我和敖厲尋了處偏僻的屋頂，把酒言歡。

他還沒告訴我，到底是啥時候喜歡上我的呢。

敖厲想了想，不確定地開口：「你摸我龍鱗那次？」

「？」

「我素來不愛與人有肢體接觸，但那次你摸我龍鱗的時候，我并未感到反感。」

我傻眼：「就這？」

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他幽幽地望過來：「你可還記得，我當初說龍鱗不能隨便摸？」

我點頭：「當然記得。你當初還支支吾吾不肯說原因。」

「我們的鱗片對外界的感知十分敏感，是不會輕易讓人觸碰的，通常只有龍的另一半能夠摸到。」

敖厲喝了口酒，「那次之后我糾結了很久，花了很長時間來確認自己是拿你當好兄弟，還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反覺自己不見你便覺得想念，你的靠近會叫我心動不已，甚至還想你離得更近些。」

他放下酒，手枕在腦后躺下，我也隨著他一同躺下。

這是我們在屋頂聊天時的慣用姿勢。

敖厲輕嘆一聲：「我原本沒想這麼早捅破這事的，怕你不接受，怕失去你，又怕你承受輿論。我爹又是個難搞的人，我怕他知道了會給你帶來麻煩，想著先搞定我爹再告訴你。」

「可萬萬沒想到，你們的長老居然這麼早就要給你選親。」

他恨恨地一拳捶在屋頂上，「一旦選好親，我真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

「我沖動地跑去找你，想把自己的心意說與你聽。不管你接不接受，至少得努力一下。」

說起這事我就氣，抬腳踢了他一下：「呵，是挺努力的。」

「……」敖厲坐起身，舉起三根指頭，語氣懇切，「我發誓，我去的路上還好好的，那個是意外。」

「我當時只是著急與你表達心意，未曾想……那什麼你。」

我撇撇嘴：「行叭行叭，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信了。」

「扶槐。」敖厲往我這邊挪了挪屁股，「有件事一直沒有問你。」

「說。」

「那你呢？又是何時喜歡上我的？」

很好，問住我了。

我抬頭看天，撓頭：「老實講，我不知道。」

我攤手，「彎得太自然了, 我找不到切入點。」

「好吧。」他湊到我耳邊, 「還有件事想問你。」

「問。」

「你那天, 感覺怎麼樣？」

「咳咳……」

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轉頭, 對上了敖厲亮得驚人的雙目。

我面無表情地把塞子塞回酒葫蘆：「夜深了，我該回去睡覺了。」

敖厲大手往我手背上一蓋：「一起啊。」

「……一起什麼一起。」

「放手，喂！放開老子！」

啊。

今夜月色真美。

就是屋頂的瓦片有些許硌得慌。

16

龍鳳兩族聯姻的消息很快傳遍四海八荒。

我和八姐的婚禮放在了同一天，可謂是雙喜臨門。

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對此并不知情。

因此，當我和敖厲穿著喜服攜手出現在大殿時。

滿座嘩然。

驚掉了一地下巴。

「這這這……是被允許的嗎？」

向現實妥協的長老們木著臉：

「時代在變化，思想在進步。」

「放下偏見, 你好, 我好, 大家好。」

老龍王：「存在即合理, 不過是順應內心罷。」

這世間的愛本就稀缺, 何必拘泥于性別。

剛好是你, 便余生皆是你。

番外：

我還是趕鴨子上架成了鳳凰族的王。

八位姐姐沒人愿意當，尤其是剛生完二娃的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