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郅有雙很毒辣的眼,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精準無誤地捕捉到我的情緒變化。
他笑,「不信?」
「你可以去查,我身邊從沒有跟過什麼人,也沒有過緋聞。」
「為啥?」
以秦郅的家世樣貌,不論男女,想爬他床的數不勝數。
這次,秦郅倒是沒有馬上回答我。
黑暗中,有火光乍然亮起。
他點了根煙,隔了會才低聲道,「我過去,沒有欲望。」
我沒太理解。
他笑笑,「換句話說,過去,我對任何人都沒什麼生理反應,你可以理解為 X 冷淡。」
我咽了下口水,「對我就有?」
「嗯。」
我接過他的煙,壓了下心里亂七八糟的思緒,「但你上次和我,是因為酒里被人動了手腳。」
秦郅又點了根煙,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但上次在你家,我沒喝酒,也沒被人動手腳。」
我仔細回想了下。
「不是哥,上次在我家咱們就坐著聊聊天,你也?」
「嗯。」
他應得一點不覺羞。
我反倒是臉燒得厲害。
隔了會,冷靜了些,我還想再問,秦郅卻皺著眉掐滅了煙。
有些不耐。
他道:「不想聊了。」
「忍不住了。」
「……」
「臥槽姓秦的,你他媽輕點!」
14
我們公司原本不許辦公室戀,但我和老板卻開啟了地下戀情。
時間久了,我心態竟也變了。
聽見公司小女生談起秦郅時語氣激動,夸他有錢又帥時,我忍不住想——
帥吧?
老子的。
這個想法很危險。
但……
卻抑制不住。
跟了秦郅一個月后,我收到了同學聚會的邀請。
本不想去,可胖子卻替我應下了。
用胖子的話說:「你現在要錢有臉,要臉有身材的,差啥?走,哥們陪你去跟那對狗男女硬剛!」
胖子也是我們大學同學。
只是大一時因為打架退了學。
都是同學,秦思榆他也認識,只是不太喜歡。
胖子混得久,識人很清,早就和我說過,秦思榆這女人不可靠。
還要給她一個選擇,她隨時會踹了我。
只可惜,當初的我,沒信。
……
同學聚會。
我和胖子結伴去的。
剛進門,便看見了眾星捧月的秦思榆,和她那個「門當戶對」的新婚丈夫。
所有同學都知道,如今的秦思榆早已今時不同往日,是富豪認回家的真千金,又嫁了富二代,早已翻身成了富太太。
正是眾人上趕著巴結的對象。
我一進門,大家臉上表情都精彩了起來。
有錢人從不缺狗腿子,剛見了面,立馬便有人幫著開腔:
「江翊來了!聽說,那天你喝多了去婚禮上鬧,還被保安拖出去打了個半死?」
「害,要我說啊,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你說你因為沖動把自己弄的那麼難堪,何必呢。」
「就是。」
有人接話,「也就是思榆和她老公大度,不和你計較,不然你這種不安分的前男友,早就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死了。」
我皺眉,還沒說話,一旁的胖子就炸了:
「操,會不會說話?來,我看看誰敢戳老江脊梁骨?」
「秦思榆那賤貨腳踏兩只船,結婚那天早上還叫我哥們寶寶,她惡不惡心啊?」
胖子一說話,秦思榆臉色瞬間變了。
她拽了拽身旁男人的袖口,「阿誠,你別聽他胡說。」
「他們就是一群無賴,總是倒打一耙,當初我……」
兩句話不到,就開始哽咽。
她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不過,她老公許誠顯然很吃這一套,立馬低頭安撫,然后朝我走了過來。
「你就是江翊?」
「是。」
我平靜注視著他的眼睛。
許誠忽然湊過身來,在我身上聞了聞。
我和胖子正一頭霧水時,他忽然朝著身邊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
眾人也很配合,紛紛問著是什麼味道。
他笑,以手掩鼻,「一股農民工的味道啊。」
眾人哄堂大笑。
許誠拿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直接甩在了我身上。
「行了小子,不就是上學時候兼職養過她嗎?」
「你在工地上搬一年磚能掙幾個錢?我替她還你。」
我冷眼看他。
胖子彎身撿起了被扔在我腳邊的銀行卡,笑了,「操,連黑卡都不是,學人裝什麼逼?」
「讓我猜猜里面有幾個錢,幾萬塊?」
許誠冷笑,「十萬塊,夠還了吧?」
胖子差點被笑死。
「十萬塊,讓你他媽說的像十千萬。不是我說,哥們,十萬塊你來裝哪門子的逼啊?」
說著,銀行卡被他砸回了許誠臉上。
「接了個破盤,還真接出優越感了?」
15
同學會最終亂作一團。
許誠被銀行卡砸了眼角,恨聲罵了胖子,罵得很臟。
最后被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通。
和我搶人就算了,還罵我兄弟,這孫子。
這人一看就是出身優渥的公子哥,一身排骨肉,一點力氣都沒有。
兩拳下去,他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真沒勁。
還是秦郅結實。
怒砸了同學會,我和胖子要走,卻被人攔下,非要我們賠錢。
我掏出錢包來,抽出所有錢,沒數,目測幾千,甩在桌上,「行了吧?」
「不行。」
酒店方不讓走,說我們剛剛動手時砸碎了酒店的古董花瓶。
「古董?」
胖子指了指地上摔碎的那個現代工藝的破花瓶,「你沒事吧?」
爭執了一會,才知道,許誠是這家酒店的股東。
怪不得。
原來不是古董被砸了,是股東被我們揍了。
正僵持時,包間門外竟傳來秦郅的聲音,「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