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劃過鎖骨末端,他用虎牙叼著壓了個不淺的印,伊萬喉結滑動,看著身上的男人移不開眼。
伊萬胸口有不太明顯的淺金色汗毛,文相曾經戲言說自己不喜歡,要給他剃掉。當時伊萬大驚失色,說明明很多人都覺得性感。
之后文相再也不想看到這玩意兒,做的時候都背對著他。
當然,這事兒伊萬并不知情。
文相抬手覆在他心臟的位置,感受到里面傳來的跳動,在他不喜歡的汗毛之下。
其實,他是不喜歡這點體毛嗎?不是,他只是不喜歡很多人喜歡它們。伊萬不好嗎?不是,他只是不喜歡他的好已經被太多人知道。
文相試著自己動作,盡他所能去取悅對方。他看到那雙眼睛里跳躍的火苗,是被他點燃的,可他自己的心卻越發荒蕪……
這樣對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終于,伊萬有力的雙手掐住他勁瘦的腰肢,淺藍色的眸子泛起朦朧的醉意,像迷霧般讓人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沉溺其中,就算錯了又能怎樣?
釋放過后,伊萬喘息著閉上眼睛……
文相理智回籠,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抬腿從他身上下來。
“累死了,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他沒有做任何清理,胡亂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文!”伊萬叫住他:“留下吧。”
“你床太擠了,我睡不好。”
文相拖著酸軟微顫的雙腿下樓,投在臺階上的影子支離破碎。
他從來不信什麼浪子回頭海王上岸。
他的愛情理想,即便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也要是個能相扶到老的伴兒,說好聽了是深情,說難聽了就是傻逼,你一同性戀還渴望白頭偕老的愛情?連國情都他媽不允許。
可是,當一個人八年青春喂了狗,狗卻轉頭跑去吃屎。這種浪費,一生一次足以讓人悔斷腸子。他不想再拿自己的好時光去賭,這一場看上去真沒什麼贏率。
……
第二天一早,船上集合鈴聲突兀的響起,船員們瞬間來了精神,終于要起錨進港了嗎?!
此時的太陽才剛剛升起了一半,海上像泡著半個巨大的柿餅子。李興和白靖表情嚴肅的站在生活區大門口,船員們一臉喜色的嬉鬧著走過來,接著慢慢的都覺出點不對勁……
宋九原看向站在白靖身后像個背景板似的關廿,沒看出什麼來,這人不論船上出什麼事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李興捋了把頭頂上蕭瑟的發絲,開口道:“剛剛邊防來了通知,說附近海域他媽的布雷了,讓我們暫時原地等待不要亂動……”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炸了鍋,布雷?這情況可有點超出大家的認知范圍了……
李興也很上火:“好了別吵吵了!堅持幾天,公司這邊聯系不上我們肯定會想辦法的,都給我乖乖等著,不許鬧事兒!”
他的話大家聽不進去,開玩笑呢,家里人好幾天沒聯系了,這又不是跑遠洋,好歹給個電話讓人報個平安啊……可是周邊的衛星信號已經切斷,連高頻電話都只能刺刺拉拉亂響,代理都聯系不上。
震驚也好,愣怔也罷,發泄過后大家也就接受了現實,個個蔫頭耷腦的不想再說話。
白靖拍了拍手:“從今天開始,每人每頓飯限量1個饅頭,青菜一星期一頓,他們布雷跟我們沒關系,安全上大家放心,各人注意調整好心態。
”
散會后,趙欣然叫住文相和宋九原:“去我房間把那些東西分了吧,不想要了。”
兩人對視一眼,面上皆露出同情之色。
“都要斷糧了,你留著唄。”宋九原說。
“聞著惡心。”趙欣然揮揮手,顯然不想多說什麼。
“……”文相想了下,安慰道:“其實也不只是你,我還給了她一百美金呢。”
“靠!你也跟她親嘴兒了?!”趙欣然嗓門忽然大了起來,周圍人頓時朝這邊看來。
“閉嘴吧。”文相一把撈住趙欣然脖子,把人帶走:“屌絲逆襲那是小說,想開點哥們兒!”
宋九原跟在后面苦笑:“早知道,我就不給她小零食了,還不如給錢。”
趙欣然:“……”
“等船進港,老子一定寫封舉報信親自給他們首長送去!”
……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這一等就沒了盼頭。
據說老美的特混艦隊跑日本海嘚瑟,搞什麼軍事演習,實際上就是展示武力,這種事兒東亞狠人自然不能慣著,立刻在沿海方圓不知多少海里布滿了魚雷,這要是收得回去還好,趕上個臺風把雷吹跑了,那可真就生死有命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從知道航道封鎖的消息這天開始,伊萬單方面結束了和文相的兩周情侶關系,說剩下的五天,讓文相欠著。
文相不以為意,他覺得十有八九是因為昨晚把潤滑劑用光了……
他們又恢復到以前表面和諧的上下級關系,當然,上下級在這種境況下并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反正每天除了一個桌上吃著那點填不飽肚子的飯菜之外,也就剩在一起打打撲克的交情。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宋九原這種沒經歷過什麼挫折的菜鳥,內心不可避免的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