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一只手,從許則的T恤下擺伸進去,指尖虛虛勾住他的褲腰:“正好還沒來得及買套。”
這些話乍一聽很正常,因為陸赫揚說得輕描淡寫,表情冷靜如常,以至于許則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領悟到言下之意。
許則的第一反應是這絕不是陸赫揚會有的想法,沒有理智可言。
“我……”許則不知道怎麼解釋,他意識到是自己的負面情緒太明顯,陸赫揚才會說出這種極端遷就的話。他摟住陸赫揚的脖子,把人帶下來一點,親陸赫揚的下唇,用一種認錯的態度,說,“我不會再想這件事了。”
許則看見陸赫揚很輕地皺了一下眉,他沒來得及思考這意味著不耐煩還是疲憊,就被陸赫揚按著胯翻過身。
陸赫揚什麼也沒說,單手反剪住許則的雙手壓在他后腰上,將他的褲子往下脫。
…
外面起風了,但房間里很熱。許則不太清醒地喘著氣,舔了舔發燙的嘴唇,聲音有點啞:“弄到哪里了?”
小腹上一片粘濕,應該都是自己的,陸赫揚這次沒有射在里面,許則想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只是他的兩只手還被陸赫揚按著壓在頭頂上,沒辦法去摸。
陸赫揚看了他一會兒,說:“你臉上。”
許則信以為真,可臉上好像沒什麼感覺。他又伸出舌尖徒勞地舔了一下嘴角,什麼也沒有舔到。
“有嗎?”許則迷茫地問。
“自己摸。”陸赫揚松了手。
許則的手腕上留下一圈很明顯的紅印,雙手重獲自由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摸自己的臉,而是有些艱難地抬起來,用手背把陸赫揚下巴上的汗擦掉。
“忘記開風扇了。”許則說,然后他摸摸自己的臉,“沒有。”
陸赫揚捏住許則還在輕微發顫的手指,往下帶,在許則腿根的位置蹭了蹭:“這里。找這個干什麼。”
“還以為你沒有……”
“不會。”陸赫揚低頭跟許則接了一個很短的吻,問他,“去洗一下嗎?”
許則搖搖頭,還執著地惦記著陸赫揚說餓的事:“我去給你煮面條。”
“太晚了,下次吧。”陸赫揚站到床下,撿起衣服穿上。
“后天我要出國,第二個階段的訓練要開始了。”陸赫揚去書桌旁拿紙巾,“有事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沒有接,就發信息留言。也可以直接找保鏢,不要什麼都自己解決。”
“好的。”許則說。
這個回答一點可信度都沒有,陸赫揚一笑了之。許則抬著頭看他一會兒,忍不住問:“大概要多久?”
“二十多天,那時候你應該開始準備參加考試了。”
他并沒有問許則打算報哪些學校,但許則已經查過,聯盟中最頂尖的軍事院校都在遙遠的國外,隔著海峽或大洋。
意味著離結束不遠了。
在目前一切尚且平靜時想到這些,許則懷疑過自己是否悲觀過頭,只是一直以來自己似乎也從沒對此抱有過什麼樂觀的看法。
本子上已經寫了好幾個正字,許則每天都會在畫下新的一筆后再全部數一次,像貪婪的財奴不斷地、一遍又一遍地清點自己手中的金銀財寶。
“床怎麼不響了?”陸赫揚忽然問。
“我修了一下。”許則說。從暑假那次,陸赫揚在去夏令營前來這里,這張床因為他們響了一下午,雖然那時還不確定陸赫揚會不會再來,不過第二天許則還是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用釘子和木板把床加固,甚至給四個床腳都裹上了腳套。
陸赫揚伸手把許則原本就亂了的頭發揉得更亂,說:“有什麼是你不會修的。”
還以為他是在給自己整理頭發,許則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回答:“很多。”
陸赫揚笑了一下,用手背碰碰許則的臉——很燙。他說:“我走了。”
“嗯。”
車子開出小區,在路邊停下,陸赫揚解了門鎖,蔣文拉開門坐進來。
“城西的項目有變動,不是沒可能落在魏家手里。”蔣文問,“俱樂部的事需不需要提前拋出去?”
“沒關系,繼續查,把有關聯的人都摸清楚。”陸赫揚開動車子,“許洺的事有線索嗎?”
“是一宗毒品案,但能查到的信息都很模糊,如果要深挖,可能會驚動警局那邊。”
“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事有誰?”
“只查到三個,目前兩個在聯盟政府,一個在情報局。”
都已經身居要職,從他們身上更不可能問出或查出東西。陸赫揚說:“先把現有的信息整理給我一份。”
“好的。”
“文叔,過幾天要麻煩你親自出一趟國,去找何家的人。”
蔣文點頭:“我把手頭的事交代一下,過兩天就動身。”
陸赫揚原本并不太好奇自己十歲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不記得就不記得,查不到就查不到。但那天在療養院住院大樓的墻邊樹下,聽許則講小時候的事,很突然的一瞬間,連理由都沒有,陸赫揚只是單純地決定要弄清楚。
不再只揪著‘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放,陸赫揚換了一個角度,這十年間,陸承譽經歷過兩次大選,一次是十年前的聯盟理事會外長競選,一次是四年前的聯盟理事長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