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覃銘的?”陸致一開口,自己也愣住了,這是深藏在他心中多年、一直想向沈臨川問個清楚的話,本來不想大過年的給自己找不痛快,但嘴巴不受控制。
沈臨川頓了頓,反問他:“你需要時間多具體?”
“比我認識你要早?”
沈臨川:“嗯。”
聽到這個答案,陸致心里反而沒有那麼遺憾了,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大膽告白錯過沈臨川,而是沈臨川早就心有所屬。而且覃銘那麼優秀,他不會對其心生嫉妒,只是難過自己沒有長成心上人喜歡的樣子。
關于覃銘的事情,陸致短時間內不再想問了。
在沈家過完年,兩人去陸家跟父母團圓。他們在臥室說悄悄話,陸致想了想,主動從一個隱秘的角落翻出高中的相冊。拿濕巾擦去表面堆積的灰塵,陸致盤腿坐在床上,慢慢翻開。
他念高中的時候,父母送了他一架價格不菲的單反,他經常拿來拍學校里的風景。這個相冊大多是他眼中的景色,也有他眼里的沈臨川。
沈臨川發現了一張屬于自己的背影照。
“這是?”他拿手指著,抬眼看向陸致。
陸致將他的手指撥開,大大方方道:“偷拍的,具體的情形我也不記得,可能是拍照時偶遇了你,也可能是故意在這條小路蹲點兒的。”
陸致當然記得,他是摸透了沈臨川的活動軌跡,故意出現在那里,想拍一張模糊照片也好,以解相思之苦。他將照片沖印出來,然后偷偷藏在枕頭底下。
沈臨川跟覃銘在一起以后,他就將照片悄悄收了起來,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這里面還有我的照片嗎?”沈臨川代替他往后翻。
“你記得這個小亭子嗎?”陸致按住他的手,“一中的表白圣地。”
“是嗎?”沈臨川淡道,“我以為操場才是。”
陸致看著他,張了張嘴,頓覺胸口堵得慌,他賭氣地將相冊從沈臨川手里奪回來,人也背對著他。
“怎麼了?”
“沒怎麼。”
“沒怎麼,你忽然不讓我繼續看了?”
陸致轉過身跟他講道理:“你能不提操場的事情嗎?我聽到這兩個字就PTSD。”
沈臨川奇怪:“不是你先提的表白圣地?我只是講一個客觀事實。”
“我不想聽。”
“行。”
陸致安靜等了等,沒等來下文兒,于是問:“沒了?”
沈臨川眼中的不解更多了:“你不想聽,我還需要說什麼?”
陸致被他這麼一問,心里的火被撲滅得措手不及、不明不白,再加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言語來反駁,所以不是那麼爽快。
他把相冊一合,甩下句話:“不看算了。”
陸致要下床把相冊收好,沈臨川將人按了回去,絲毫不費力氣地從他手中接過相冊,沈臨川說:“我想看。”
陸致抿抿唇。
沈臨川的手一下子就翻到剛才看到的那一頁,繼續往下翻,又接連翻了幾頁才看到陸致的單人照。
陸致跟高中時長相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高中時的陸致氣質上明顯青蔥稚嫩許多,不知道這些照片出自誰之手,每一張都拍得很有藝術感,他一會兒是陽光少年,一會兒是冷酷學弟,一會兒又是戴著小眼鏡兒、盡管木訥卻掩不住秀氣的乖學生。
沈臨川的手指不自覺撫上這些照片,他忽而問:“拍得不錯啊,誰拍的你?”
陸致脫口而出:“還能是誰?周晉拍的。”
“是嗎?”沈臨川抬眼,眼中墨色深沉,他道,“他給你拍了這麼多,那你有沒有給他拍?”
“也拍了,在后面。”說著,陸致就要從相冊后面往前給他翻著看,卻被沈臨川拒絕了。
“我看他干嘛?”
陸致小聲嘀咕:“那你問?”
“他為什麼給你拍照?”
陸致回憶了一下說:“因為他沒有相機,只能蹭我的,但是周晉不好意思只蹭不干活兒,就提議給我拍一些照片。”
“你確定?”沈臨川并不認為是這麼簡單的原因,作為男人,他能隱約感覺到拍攝人傾注在照片中的感情,如果不是周晉對陸致抱著別的心思,那就是周晉博愛萬物。
“雖然我沒追到你很可憐,但不至于連一個幫我拍照的朋友都沒有吧?”陸致覺得沈臨川莫名其妙,他不顧沈臨川的意愿翻到相冊的最后面,指著周晉的照片說,“朋友之間你來我往不是很正常?”
沈臨川看向那些照片,能看得出陸致確實是用心拍的,照片中隱含的情感卻是對待朋友的細致和喜歡,他能分清,他竟然能分清,沈臨川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周晉他也正式見過了,沒發現周晉跟陸致有什麼過密的舉動,卻會因為這些舊照片聯想這麼多?
是他開始在乎陸致了?
“我們結婚五年,為什麼你沒有給我拍攝過照片,”沈臨川條理清晰地問,“哪怕是一張呢?有嗎?”
陸致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理虧,頓時梗著脖子道:“我以為你不喜歡拍照,你也沒跟我提啊。再說我們一開始是協議結婚的,我不能凡事都上趕著吧?”
“噢,你喜歡我,為我拍照卻叫上趕著。
”沈臨川說。
陸致客觀地說:“你以前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值得我做舔得太厲害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