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川心里覺得奇怪,目光不由追隨著Angel的身影,盯著那邊快樂奔跑的身影看了會兒,他轉過頭問陸致:“你跟Angel說我壞話了?”
陸致一愣,然后笑罵:“你有毛病啊,我跟它說話它能聽懂嗎?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了?”
沈臨川還真認真回想了一下,然后道:“沒有吧,應該是你在家陪它的時間比我多起來了,所以它現在跟你親。”
“你還在意這個呢?這不是我們倆養的狗嗎?Angel跟誰親不都一樣?”
“是一樣。”
陸致感覺沈臨川似乎還有話要說,等了等,也沒等出半個字。他頭發干得差不多了,于是扔開抱枕起身,一邊活動胳膊一邊朝臥室走:“睡覺去咯。”
沈臨川應酬一晚,人估計有點累,陸致躺下不久,沈臨川就跟著上了床。陸致側躺著沒睜眼,聽到關燈的聲響,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在熟悉的環境中,陸致入睡很快,再睜眼時房間一片漆黑,他下意識轉過身,想往沈臨川身邊靠,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
沈臨川不在床上,陸致睜著一只眼睛坐了起來,他使勁兒搓了搓臉,下床去找人。家里地暖很足,他赤著腳踩在地板上也不會冷,浴室沒人,他又去陽臺找。
沈臨川披了件外套站在陽臺上,耳邊有亮光,看樣子是在跟人打電話。陸致又想起沈臨川提到的“熟人”,否則無法解釋沈臨川要半夜躲起來接電話的行徑。
值得沈臨川這麼做的熟人,陸致只能想到一個人。
不可能吧?他找人打聽過覃銘,聽說他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陸致就算不了解沈臨川的內心,但這麼多年沒跟覃銘聯系,這點他是確定的。
那麼電話那頭的人會是誰?
沈臨川又在外面結識別的人了嗎?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打完電話?
打完了然后呢?沈臨川再回來抱著他睡覺?想一想,陸致都覺得遍體生寒。
就在這時,沈臨川忽然掛掉電話回了頭,兩人的視線直直撞上,陸致不躲不避,立在原地隔著玻璃看著他。
“怎麼忽然醒了?”沈臨川拉開陽臺的門走進來,將身上的外套披到陸致身上。
陸致盡量語氣隨意地問他:“跟誰打電話啊?”
沈臨川說:“一個客戶。”
“這麼晚了,有什麼緊急的事非要現在打?”
沈臨川推著他往臥室走,一邊說:“他認為有些棘手,你別管了,讓他自己解決去吧。”
陸致轉過身來,沖他伸出一只手。
沈臨川問:“什麼?”
“我想看看你的手機。”
陸致只差明說要檢查他到底跟誰打電話,沈臨川卻二話不說就把手機放到他掌心,落到手中,對于陸致來說卻成了燙手山芋,如果查了有事,那他們倆就完了,如果查了沒事,就說明他對沈臨川缺乏信任,這會造成他們之間的嫌隙。
陸致在遲疑,沈臨川直接就著這個姿勢解了鎖。他主動調出通話記錄,最新的一條來電是國內的號碼,被沈臨川備注了“陳江”。
沈臨川解釋說:“這就是一個比較挑剔的客戶,我怕影響你休息才去陽臺接電話,如果你心里還有疑問,我每通電話都有錄音,可以調出來,你想聽就聽。”
陸致心里松了一口氣,繼而變為愧疚,他揚起臉沖沈臨川說:“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不該懷疑你。”
沈臨川拿回手機,輕輕抱了抱他:“你現在怎麼這麼容易被吵醒?”
“不是被吵醒的,我轉了個身想抱……”陸致忽然一頓。
沈臨川接話:“想抱我但是沒抱到?”
“嗯。”
重新躺回床上,沈臨川側身抱住他,陸致卻直往外躲,沈臨川不解地問:“怎麼了?又不讓抱了?”
陸致誠實地說:“你身上有點涼。”
陸致一直在被窩里,身上暖烘烘的,對比之下沈臨川的皮膚是挺冰人的,沈臨川笑了一聲,慢慢把人松開了。
陸致忽然覺得這樣不好,好像他跟沈臨川特別不能同甘共苦一樣,于是又貼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陸致嘗到一點煙草味,他咂咂嘴說:“你抽煙了?”
沈臨川說:“抽了一根。”
陸致抓起他的兩只手抱進懷里:“怪不得手這麼涼,給你暖暖。”
沈臨川有些不習慣,他下意識掙了一下:“也不用對我這麼好。”
“沒關系,很快就暖好了。”陸致不想承認是因為愧疚,陸致人很瘦,又不愛鍛煉,因此很怕冷,要不然他也不想這樣。
沈臨川忽然問他:“你很喜歡抱著人睡嗎?”
為了與夜晚的氣氛相襯,陸致壓低聲音說:“也不一定是人,我從小就喜歡抱著個什麼東西睡覺,我爸媽說我很小的時候會自己跑到床的另一頭,抱著他們的腿呼呼大睡。后來自己睡床,就喜歡抱那種很大的毛絨玩具,但我媽說毛絨玩具太臟,后來又不讓抱了。”
“為什麼?”沈臨川同樣低聲說,“爸媽就你一個孩子,對你也很好,通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才容易產生依賴。”
“可能是天生的,”陸致只能這麼解釋,又問他,“你是不是不習慣抱著我睡覺?”
“是有一點,”沈臨川道,“懷里抱著人,沒有一個人睡輕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