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邵光杰這位太子爺都甘愿跟他住一間房,難道他還擺架子,要求換單人間嗎?
中國人骨子里就不傾向于違反集體的安排,起初林育舒也是這樣,但現在已然沒有再忍下去的必要。
“這就不勞邵總費心了。”林育舒收拾好所有行李,對等候在門邊的宋啟銘道,“走吧。”
既然鐵了心換房間,那擺在林育舒面前的選擇,一下就多了起來。
幾百塊錢的低配標間,二十萬的總統套房,除了接待經濟論壇的賓客以外,酒店或許還有其他空房間。
再不濟,他還可以去宋啟銘那里。
“林育舒。”邵光杰似乎終于意識到情況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擰著眉頭問,“你確定要離開我這里,跟宋啟銘走?”
林育舒沒有應聲,宋啟銘接過他的行李箱,看著邵光杰道:“管好你自己。”
邵光杰不甘心地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選錯陣營了嗎?”
回復邵光杰的是林育舒毫不猶豫的關門聲。
要說陣營,其實林育舒早就選好了,只是最近他一直在糊弄邵光杰,給邵光杰造成了錯覺而已。
畢竟站在邵光杰的立場來看,自己擁有絕對的優勢,也的確很難理解林育舒怎麼會棄他而去。
“他可能會去找外公告狀。”宋啟銘直接把林育舒領回了他的房間,“我們先想想說辭?”
“是他騷擾我在先,就算他要去告狀,也不會提性向的事,頂多只會說我偏向你。”林育舒一頭倒在大床上,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但是你想要罷免他,終歸還是繞不開你外公。”
“我知道。”宋啟銘幫林育舒脫掉鞋,接著倒在他的身旁,看著天花板道,“我會讓外公不要插手,他如果不同意——”
“怎麼?”林育舒偏過頭去看向宋啟銘。
“我不介意把邵家搞得雞飛狗跳。”
“拜托。”林育舒又頭疼起來,“我手里還有好多期權,你別讓我血虧行嗎?”
“放心吧,寶貝。”宋啟銘把林育舒攬進懷中,吻了吻他的額頭,“我還欠著幾十億外債,我有分寸。”
不過話說回來,林育舒還是覺得不會鬧到雞飛狗跳這一步。
當初邵振邦想讓林育舒入贅,就因為遭到眾多家里人反對,他便擱置了這個想法,這說明他本身也不希望引發家庭矛盾。
同樣,如果宋啟銘憑借自己的能力擠走邵光杰,邵振邦卻偏要插手的話,那邵和旭那邊的人肯定就坐不住了。
“話說,”宋啟銘突然收起下巴,直視著林育舒道,“我剛才聽到你被邵光杰欺負,有一瞬間的想法。”
“什麼?”林育舒心想,該不會是閹了他表哥吧?
“如果你幫我的前提是你要受委屈的話,”宋啟銘摟緊了林育舒,“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又來了,德國佬的情話。
這句話的威力簡直比閹了邵光杰還要強百倍。
“這不叫委屈吧。”林育舒往前擠了擠,將頭靠在宋啟銘的頸窩,“隱忍是職場哲學,我已經忍了邵光杰好幾年了,這些都跟你沒關系。”
“但確實是因為我出現,他才對你變本加厲。”
“嗯,所以……”林育舒想了想道,“你就買根金條補償我吧。”
“金條嗎?”宋啟銘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再讓你選一次,鐵棒和金條,你選哪個?”
“不是,金條比你的棒子值錢多了好嗎?我選金條!”林育舒掙扎著道,“唔……宋啟銘……你講不講道理……”
第二天,宋啟銘穿了一身休閑裝去會場演講。
他本來帶了一套西裝來,但他穿西裝的樣子實在太難得,林育舒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心血來潮地讓他穿上西裝做,結果愣是把他的定制西裝弄得亂七八糟。
演講現場,舞臺上的宋啟銘如閑庭信步般,從容自得地跟臺下的業界前輩們做著分享。
和邵光杰不同的是,他輸出的觀點都是他個人對汽車行業的看法,同時全程使用英文演講,并時不時引用幾句中文諺語,在兩種語言中無縫切換。
他發言的時候,搞手機的人明顯少于邵光杰,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的發言內容比邵光杰好。
“不聽聽其他場嗎?”
宋啟銘發言結束后,林育舒便去了隔壁的酒會會場。他本想先放松一會兒,但沒想到邵和東在這時找上了他。
“邵董。”林育舒放下香檳酒杯,說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熟人。”
在這樣滿是企業家的地方,分享觀點都是其次,拓展人脈才是機不可失。
身為永星集團的董事長,邵和東應該有許多應酬才對,但他卻特意找上林育舒,顯然不可能只是閑聊。
“光杰和啟銘的發言你都聽了嗎?”邵和東問道。
“聽了。”林育舒道,“都講得很好。”
邵和東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環顧著寬敞的酒會會場,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香檳,突然說道:“我最近聽到了一點風聲。”
林育舒倏地繃緊神經:“風聲?”
邵和東收回視線,看向林育舒道:“又有人想搞光杰。”
又。
他之所以會加上“又”字,是因為之前邵光杰研發電車失敗,導致公司股價大跌,被外部董事要求卸任CEO職務。
而這一次,宋啟銘還沒有正式出手,他卻已經聽到風聲,想必是邵和旭已經在背后開始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