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開始緊緊抿著小嘴,后來不知聽到了什麼,突然間情緒失控。
韓東第一次見到西西嚎啕大哭。
而且是當眾嚎啕大哭。
他的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派來接他的不過是司機而已。
韓東心里有什麼東西崩潰了。
他一手推開車門,邁著大步沖了過去,一拳將那個把鏡頭貼到西西臉上的記者打倒在地。
整個現場都炸鍋了。
那些記者就像中了頭彩,對著韓東一通瘋狂拍攝。
雜七雜八的問題在韓東耳邊輪番轟炸。
“你是來接西西的嗎?”
“傳言西西是你私生子這事是真的嗎?”
“你曾公開說過西西是你的親戚,可是據我們所知,你在北京并沒有任何親戚。”
“為什麼一直不表態呢?”
“……”
韓東突然站定,注視這群記者的目光冷厲強硬得嚇人。
這些記者一時間竟紛紛禁聲了。
隨后,韓東說了句任何人都沒想到的話。
“這就是我親生兒子。”
“……”
“你們TMD要敢報不是親生的,老子跟你們玩命!”
“……”
說完,韓東邁著大步走人。
趙震北就站在不遠處,目睹了整個經過。
“西西太可憐了。”熊孩子已經淚流滿面。
趙震北的目光在這些記者身上定了好一陣,才拉著兒子離開。
馮牧之前一天晚上收到消息,本以為第二天早上會看到“韓東打記者,承認私生子事實”的大肆報道。結果不僅沒看到,還發現“數家媒體單位被吊銷許可證,一批假記者被查辦”的新聞上了頭條。
怎麼回事?
馮牧之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響了。
“馮姐,不好了,昨天圍堵在校門口的那群人一個個全被逮進去了。
”
馮牧之心里咯噔一下:“怎麼會這樣?”
“聽說是廣電總局的領導親自下來查的。”
馮牧之臉色驟變:“怎麼會被廣電的領導盯上?”
“我也不知道,馮姐,我現在好怕,好怕咱們也……”
“有什麼可怕的?”馮牧之硬撐著回斥,“咱們又沒做什麼。”
秘書還想說什麼,馮牧之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隨后她便跌坐在沙發上。
心亂如麻。
不可能,不可能查到我的頭上。所有交涉都是找人代辦的,所有信息都是找人代發的,轉了好幾道手,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有我的參與……
然而,門鈴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
馮牧之赫然一抖。
她拖著兩條僵硬的雙腿走到門口,透過可視對講屏看到幾張冷峻的面孔,心瞬間就涼了。
“請問你是馮牧之麼?”
“我是。”
“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馮牧之努力保持鎮定,問:“為什麼?”
“你涉嫌勾結媒體,編造虛假新聞。”
“不可能。”馮牧之當即否認,“你們有證據麼?”
“證據肯定有,你跟我們走就是了。”
口供后,馮牧之被押送至看守所,期間她始終認為自己的落網只是某些人利用特權對她的打壓,還在積極聯系著律師,希望為自己“平反”,直到蔡鵬的一次探視。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喪失理智去冒險。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進來。”馮牧之一臉怨恨。
蔡鵬笑著承認:“是,如果不是我,你也能出去。”
馮牧之神色一滯。
蔡鵬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已經遮蓋不住內藏的陰鶩。
馮牧之瞬間明白了什麼,情緒失控地砸著隔離墻,“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蔡鵬冷冷回道:“因為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馮牧之的手僵住:“利用?”
“不然呢?如果不是為了利用你手里的資源和你手下的藝人,我又怎麼會對你一個半老徐娘感興趣?”
馮牧之惱羞成怒:“你以為我這麼多年都是白混的麼?你以為那些人去了就是你的麼?你以為憑借幾頓飯,幾句話,她們就會死心塌地為你所用麼?”
“那你又是怎麼對我死心塌地的?”蔡鵬反問。
馮牧之徹底說不出話來。
蔡鵬哼笑一聲:“在你們這些婊子待的地方,老子就是操也能操出一個天下。”
馮牧之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
蔡鵬又說:“本來我還想多留你一陣,畢竟我的根基還不穩,但是沒辦法,你觸碰了我的底線。”
馮牧之直直地瞪視著蔡鵬:“底線?你的底線是什麼?韓東麼?”
蔡鵬雖然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很明了。
馮牧之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無比慘淡。直到現在她也難以相信,自己為人“說教”了那麼多年,到頭來竟犯了一個只有白癡女才會犯的錯誤……
臨走前蔡鵬還“幽默”了一把。
“要怪就怪李尚吧,我提醒過你,他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他誰倒霉。”
馮牧之呆呆的好像沒聽見一樣。
“對了,他也為延長你的刑期出了一份力——組織藝人賣淫罪。”
蔡鵬走后,不知過了多久,會見室突然響起一陣凄厲的哭聲。
……
“私生子”風波終于告一段落。
但是事件后遺癥依然存在,韓東每次公開露面,都會惹來一些人的非議。
不過好在西西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這對于韓東而言就足夠了。
晚上吃過飯,韓東坐在沙發上給西西修玩具,門鈴突然響了。
他剛站起身,王中鼎就把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