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如此精密,可見伊璐城府之深!
出事當晚,韓東一直打不通王中鼎的電話,心事重重地睡著,才會被一聲“喂”逼出門。
也正因為此,韓東才會每天晚上聽到王中鼎書房的電話聲,就要過來敲門。
但是王中鼎還有一點不明白,韓東為什麼要說那句“我都沒睡她”?
王中鼎一直以來都認為“她”指代伊璐,現在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心理咨詢師說:“也許這是他潛意識里一直想說卻沒說成的話。”
聽心理咨詢師這麼一說,王中鼎更確定這個“她”不是指代伊璐了。
因為韓東早就和王中鼎解釋過他和伊璐的問題,犯不上再解釋。
那就是說……
王中鼎的臉再度僵硬,“飛機場離那家夜店有多遠?”
“從夜店再往東走四百多米就到了。”
王中鼎扯出當頭的報紙,在伊璐摟住韓東胳膊的那一張照片里,韓東的身體轉向夜店,腳卻是朝著東邊的。
其實他只是停留片刻,而不是想進去。
其實他興沖沖去找的不是小姐,而是王中鼎!
其實那碎碎念道的“我都沒睡她”根本不是對伊璐說的,而是對王中鼎!
……
自始至終,韓東腦子里就只有一個王中鼎。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所以才會清醒的時候默認聽到葉成林的錄音,夢游時卻一次又一次不甘地敲門。
所以才會在反復得不到回應時,絕望得一聲不響地離開。
第165章 變臉。
“你打算怎麼辦?”俞銘問韓東。
韓東臉拉得老長,“能怎麼辦?他都把我遣送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把你遣送回來而不是你自己跑回來的?”
韓東都不相信自己有這份骨氣。
“從他聽到那段錄音開始就有這種心思了,以為我看不出來?嘴上說著錯怪你了,其實心里指不定怎麼膈應我呢。”
“要我我也膈應你!”俞銘說。
“是麼?我聽聽你有多膈應?”
韓東表面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其實心里慌得不行。
俞銘專撿韓東的軟處捏,“又去夜店又懷念基友,等于身心雙重出軌,光是想想就覺得倒胃口。”
韓東臉上有點兒掛不住,“我哪出軌了?根本沒有付諸實踐好不好?”
俞銘說:“你還沒付諸實踐啊?難道非要干成了才算偷腥麼?”
韓東不以為然,“是你太較真。”
俞銘沒說什麼。
過了一陣,韓東又不自在地清清嗓子,“那什麼……真有這麼惡心啊?”
“或許是我太潔癖了,王總大概不會這樣認為。”俞銘恰到好處地“安慰”著。
韓東心里颼颼刮著小涼風,把那點兒僅存的僥幸都吹沒了。
俞銘看到韓東那副喪眉搭眼的窩囊樣兒,心里忍不住想笑。
“嘿,你還怕王總不要你啊?”
光看韓東的臉就知道答案了,能不怕麼?
失去了王中鼎等于失去了免費的司機、造型顧問、搓澡師;失去了幾屋子的手表和道不盡的家產;失去了極致的肉體歡愉……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吹牛逼的資本。
即便這樣,韓東仍然大言不慚地說:“他敢甩了我?就等著心被挖空,失去生活的全部意義吧!”
俞銘噗嗤一樂,“確實,失去一個拉屎不帶紙,半夜四處亂竄,擅長制造垃圾的國民賤男,真是難以想象那種悲痛。”
韓阿Q強顏歡笑,“我知道你喜歡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希望我倆分手,所以才說這種話刺激我,爺不上那當!”
俞銘點點頭,“對對對,我居心不良,你可千萬別上我的當。”
韓東眼神陰測測的,“怪不得你無法得到我的愛,嘴太損!”
俞銘強忍著爆笑的沖動,去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韓東則著急地翻書包,終于找到了出差時帶的小本子。上面記錄的都是取景地的一些數據,以及韓東對建筑場景給出的建議。
希望這個還能挽回一些什麼……韓東暗暗祈禱。
“你看什麼呢?”俞銘突然問。
韓東急忙掩飾,“沒啥,寫著玩的。”
俞銘一把將韓東手里的小本拿了過來,一邊翻一邊戲謔道:“記得可真詳細,不過這貌似是制片的工作吧?”
“王中鼎信不過那幾個制片,非要我幫忙監督著。”韓東說著便伸手去搶。
俞銘攥著不給,“那你現在拿這個本子干嘛?不會想求他看在這片苦心的份上原諒你一次吧?”
“誰求他啊?誰求啊?”韓東嚷嚷道,“爺是拿去還給他!沒準他看到本子還得求我原諒他的小心眼呢。”
韓東樂道:“對,說不定還會親自上門接你回去。”
剛說完,王中鼎的車就到了樓下。
韓東撂下電話,朝俞銘挑了挑眉,“不好意思,讓你猜對了。”
俞銘拍拍韓東的肩膀,“萬一王中鼎和你說分手,記得把本子摔到他的臉上。”
韓東眉頭還在挑著,但已經不是得意,而是抽筋了。
在電梯里反復勸阻自己要淡定,就算被踹也要摔出一個漂亮的姿勢。結果一出電梯,韓東立刻腿軟了,看到王中鼎就有種撲上去搖尾乞憐的沖動。
但他還是忍住了,緊緊捏著小本走到王中鼎面前。
“跟我回家吧。”王中鼎說。
韓東愣怔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