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來?難道你倆現在還沒有分工?”俞銘驚訝。
韓東沒臉說,豈止是沒分工?連個活兒都沒領著呢!
“那個……我們倆就是憑著感覺來。”
俞銘覺得判斷兩個同性之間是友誼還是愛情的衡量標準就是性。沒有欲望,連越界都算不上,更別說愛情……
對于這一點,韓東確實沒把握。因為王中鼎所有的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韓東至今還沒見他當著自己的面硬過。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太強了,讓他產生了自卑的心理,所以才拉不下臉來?”
俞銘冷笑,“你想多了。”
“那你說是什麼原因?”
“我倒覺得是因為他太強了,所以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主動示好。你想想,他之前對你一直是排斥態度,突然熱情起來,對他來說就像認輸一樣。”
“大老爺們兒低個頭又怎麼了?”韓東不以為然。
俞銘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沒臉沒皮啊?”
“我這不叫沒臉沒皮,我這叫敢作敢當!當初我對他也一直是排斥態度,不是說追就開始追麼?要論面子我比他損失更大!”
俞銘腹誹:人家面子值多少錢,你那面子值多少錢?
“他這種傲嬌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我能拿他怎麼辦?現在再去扭轉早就晚了。”韓東一雷認命的表情。
“我不是讓你扭轉他的性格,我是讓你抬高自己,讓他覺得為你主動是值得的。”
抬高自己?韓東正琢磨著,魯導演的話就響起來了。
“說實話,咱們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中間經歷的那些事就不提了,我在這主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俞銘,可能沒有他就沒有這部電影了。
還有一個就是韓東,他讓我滿足了對演員的所有幻想。”
“下面,我們就請他們為大家說兩句。”
俞銘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最怕的就是公開發言。
魯導演忙提醒,“今天都是自己人,咱不來歌功頌德的那一套。就說自己最想說的,哪怕罵我這個導演都沒事!”
俞銘淡淡說道:“這段日子很開心。”
大片拍了不少,劇組進了不少,可這是俞銘第一次享受拍戲的過程。
“沒了?”魯導演一驚。
俞銘點點頭。
下面發出一陣笑聲,倒不是笑俞銘的簡潔,而是笑魯導演的大驚小怪。俞銘說這麼多字已經很難得了,有的人在劇組待了兩個多月,都沒聽他講過一句話。
輪到韓東上臺,大家的耳朵全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結果,韓東只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憋在心里已久。它的份量已經讓韓東不敢說其他的,生怕這句話被埋沒了。
“王總他真的不討厭我。”
此話一出,下面哄堂大笑。
“韓大仙兒你別逗比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王總那天之所以第一個跳下去撈你,是因為你沒保險,出了事他得擔責任!”
“你要說你是女的,我們還可能相信你。”
“……”
韓東是被眾人擠兌得最狠的一位,卻也是分別時哭得最兇的一位。
即便這樣,大家也覺得沒什麼。一個唱“小拜年”都能把自己感動哭的人,這種煽情的場合誰還能指望他淡定?
出了酒店,有的人專車接送,有的人自己開車,轉眼間哄鬧的人群就散開了。最后只剩下韓東和俞銘兩個人,原本還有輛公車,自打戲一拍完連這待遇都沒有了。
“咱打輛車吧。”韓東說。
俞銘眼睛掃向沒有路燈的暗處,那里果然停了一輛車。
韓東也發現了,直接揮手,“你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兒。”
說完這話,俞銘就走了。
韓東一個人在銜上溜達著,背部的傷還沒完全好,走路的姿勢還有點兒別扭。但是這個路段不好攔車,所以要往前走走才行。
就在韓東快走到路口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刺耳的車喇叭聲。
剛想回頭罵人,結果看到司機的臉,突然就張不開嘴了。
王中鼎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上來吧。”
韓東一下感覺自己從可憐人變成了萬眾眼紅的對象。
王中鼎用余光掃到韓東的眼睛是腫的,但他沒問原因。因為憑借以往經驗,韓東一定會自己裝可憐求安慰,根本用不著他開口。
結果,韓東今天一反常態。從上車開始就沒說話,一整路都在沉默。
王中鼎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韓東反復思考俞銘的那句話。
抬高自己……
我還有抬高的余地麼?
身材在這擺著,演技大家都看在眼里,會自己作詞作曲,會編劇本,會算命看相八卦風水……還有什麼絕招沒使出來呢?
想著想著,車就停了。
韓東形若游魂地走下去,都沒想王中鼎為什麼把他帶回家。直接就奔著自己的房間去了,門一關繼續琢磨。
王中鼎在外面抽了好多根煙。
韓東靈光一閃,有了!
王中鼎的房門沒關,聽到隔壁的動靜,胸口忽的一熱。
結果韓東徑直地穿過他的房間去了儲物室,取了一盒抽紙,又默默無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拿抽紙干什麼?
王中鼎又想起韓東紅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