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的手掌很干很大也很溫暖,他們在冬天的街頭揣著手,江衡南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嘴里吃著冒著熱氣的烤紅薯。
以前的沈逐手總是熱的,現在變涼了,但沒關系,他會給沈逐捂回來。
他看著沈逐一直盯著自己看,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心臟漏了兩拍,見沈逐沒有拒絕的意思,得寸進尺地將手指跟沈逐十指緊扣。
“以前是我做錯了,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江衡南的眼眶濕潤,拿出十足十的誠意來,給沈逐鞠了個躬:
“沈逐,對不起。”
沈逐冰冷的手指碰了碰他的白里透粉的臉,江衡南親昵地用臉蹭了蹭,小心地把沈逐的手放回沈逐兜里,“你等我一下,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他說得歡快,走路一蹦一蹦的,因為沈逐短暫的貼臉而開心不已,如果他有尾巴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他有點后悔把手套放在那麼遠的地方,管他配不配得上,只要沈逐還喜歡他,那什麼都不算事。
雖然買這副手套讓他從好不容易有錢一朝回到解放前,父母的房子也暫時拿不回來,但是沒關系,能讓沈逐開心那就是值得的。
當他回來時,沈逐還站在原地,只是面前多了一個人在跟沈逐說話。
江衡南看沈逐面前的人很陌生,他從來沒見過這號人。
他雙手捧著禮物盒,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沈逐和那人背對著他講話,好像在講什麼很重要的事,時不時發出兩聲大笑來。
江衡南待在墻邊,打算等兩人說完話再出來。
天氣太冷,他呼出來的氣體很快變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逐,我真是沒想到啊,你和林媛訂婚是假的,哈哈哈哈哈”那人放肆地笑著,杯子朝向沈逐舉了舉。
沈逐對著他舉杯回應,“過獎。”
“還有你前夫,那個叫江衡南的,我看他今天也來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那人湊近沈逐,“那前夫呢?也是逢場作戲?”
“我今天可是看見他跑了好幾個商店才找來一套圣誕服裝,人去哪了?沒過來啊?”
沈逐微微側頭,江衡南怕他發現自己在這里,往里邊藏了藏。
那人:“你別告訴我,你要復合?好馬可不吃回頭草啊。”
沈逐微微一笑,“不會”
那人:“那你跟江衡南......”
沈逐:“ 玩玩而已。”
沈逐:“同一個坑我不會栽兩次,看著他笨拙地向我求愛,挺有意思的。”
是嗎。
很有意思嗎。
江衡南臉上一下褪了所有血色,變得蒼白無比,手指陷進禮物盒里,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多麼慶幸自己沒有走出去,出去就淪為一場笑柄。
再看看他身上穿的,火紅色的圣誕服,雙手抱著禮物盒,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在剛剛,他還為沈逐摸他臉而竊喜的時候,現在就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經過那麼多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一遇到事就會哭鼻子的人了,他高興地來,失魂落魄地走,茫茫然走了一會,街上有熱戀牽著手的小情侶跑過來想和江衡南合照。
他穿著圣誕老人的服裝,在路上引起不少注意,那對熱戀中的小情侶興沖沖地跑過來,在看見江衡南臉色的時候,女生愣了愣,遞給他一張紙,“沒事吧?”
女孩盯著他的臉看,江衡南用手抹了下,摸到一指尖的冰涼濕潤。
原來會這麼難受啊。
那他當初說的那些,沈逐也是現在這種感覺嗎。
他后悔了。
悔不當初。
⊹群⊹是三⒃三是凌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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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過了沒幾天,江衡南就要進組了。
新派給他的經紀人方如榕,雖說剛進入這行不久,但是能力卻很強,情商尤其高,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剛進入這個行業。
方如榕替他準備了一些行李,因為有小組任務,他分到都是新人的那組里,節目組給每個人準備的資金都是定額的,不允許多帶其他的。
方如榕擔心他這種性格會在任務里吃虧,所以給他準備一些餅干巧克力塞在行李箱里,還準備了創口貼和暈車藥。
江衡南有點疑惑,方如榕跟他才認識多久,怎麼會知道他暈車的。
“你怎麼知道我暈車?”他從來沒和方如榕坐過車,而且這次出行,是他第一次和方如榕接觸。
方如榕怎麼選的巧克力和餅干都恰好是他喜歡的那幾款?他喜歡的那幾款很小眾,在市面上并不多見。
鑒于之前吃過太多虧,江衡南不得不提防一點。
方如榕一邊合上行李箱,一邊扭頭說,“啊?因為我也暈車啊,我就順便給你裝了點。”
因為自己暈車,又怕自己家藝人暈車,順便帶了點,邏輯上也說得通。
“這些零食.....”
方如榕莞爾“我還是見習經紀人時跟過一個老師,他喜歡吃這些,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就也買了點。”
“噢”
方如榕推他的背,“行啦,明天就跟組了,到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
晚上,江衡南還是去見了沈逐一面。
冬日天黑得早,不到七點,已經看不清了。
他今天是走路來的,路面濕滑,他摔了一跤,膝蓋蹭破了皮,不過他路上想著事,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