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時候,江衡南還是恍惚的,他明明聽見了沈崇說的話,明明沈崇表現得那麼像。
原來是為了吊他上鉤,讓他以這樣的方式毀掉沈逐和林媛的訂婚。
他明明是好心卻以錯誤的方式收場,在沈逐眼里,自己是故意毀掉他的訂婚的吧。
烈日當頭,曬得江衡南頭腦一陣陣發昏,有點想吐。好像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暴雨,滿地的血,人們居高臨下指著江衡南,指責都是你的錯,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江衡南躬著身子干嘔,什麼也沒吐出來,一閉上眼都是父母出車禍的慘狀。慘白的車光,傾盆大雨砸在身上,耳朵里響起轟鳴的警笛聲......
他腦袋痛得快炸掉,臉色蒼白,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賓客,江衡南一時找不到自己在哪。
耳朵里是尖銳的警笛聲,爆炸聲,好像要從他的腦袋里沖破出來,江衡南慘白著臉,臉色沒有任何一絲血色,摸了摸藏在手表下猙獰的傷口。
傷口還在,只是這次沒有傷害自己,也沒有被沈逐看到......
江衡南恍惚地笑了笑,“轟”地一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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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染從剛剛就沒發現江衡南去了哪,當她再看到時,江衡南正躺在地上,宋染臉都嚇白了,連忙叫了侍應生把江衡南帶到房間里休息。
好在沒一會兒江衡南就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滿臉擔憂的宋染。
“哎喲你終于醒了,剛剛嚇死我了,我都在想要不要給你打120了。”
“...我暈過去了?”江衡南問。
“是啊,嚇死我了,你沒事吧?”宋染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發現除了臉色蒼白點沒什麼異樣,“你怎麼了?”
江衡南搖搖頭,“可能有點血糖低,今天沒怎麼吃東西”
“噢噢,真的嚇我一跳,早說啊,血糖低隨便吃點東西”
江衡南沒什麼力氣點頭,渾身都累,動動手指都是累的。宋染不放心他,在房間里陪了他好一會兒,直到外面有人叫她,她才出去。
宋染出去后,江衡南閉了閉眼,剛才是他應激了,原本很久沒有想到父母當年的事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又突然回憶起來。
每次一想到當年的事,江衡南就會變得格外消沉。
這次也不例外。
好在這次訂婚宴是在一家帶園區的高級酒店里,有隨時可以入住的房間,他跟宋染簡單交代自己有點累想睡一覺,就把手機丟在床頭柜上不愿再管了。
閉上眼,走馬觀花地閃過林媛脖子上的彎月項鏈,閃過沈崇不懷好意的笑,閃過沈逐的“你鬧夠了沒有”。
他無力地將臉埋在枕頭里,手指卻抓得死緊。
忽然,有只手移到他枕頭旁,江衡南嚇得一哆嗦猛睜開眼,盧單的臉立刻映入眼簾,盧單把他擰出來,大笑道:“終于找到你了”
邊說著,邊往江衡南嘴里灌不知道什麼液體的東西,江衡南被他捏著嘴巴猝不及防猛地灌了幾口,反應過來猛地踢向盧單的下腹,盧單臉色一變,轉笑為怒,“你他媽的敢踢老子!”
盧單反手抓住江衡南的肩,江衡南用力掙了幾次都沒掙掉,盧單看著憋紅眼睛的江衡南,吐了把口水在地上“老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呸,狗屁的福氣,晦氣”江衡南盯著他,他跟盧單力量上又差距,盧單光體重都是他的一倍,拼力氣肯定拼不過。
“死鴨子嘴硬”盧單笑起來時臉上的肉都堆在一起,“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來,把‘飲料’乖乖喝了”
江衡南看著被反鎖的房門,現在跑肯定會被抓住,不如讓他放松警惕,江衡南順著盧單的話說,“好,我喝,前提是你先松開我。”
盧單眼睛瞇起,盯著江衡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麼,我看著你喝!”
江衡南從盧單臉上掃過,將“飲料”喝了大半,“這下你肯相信了吧,我又不傻,抬起屁股就能得到的事為什麼不要?”
盧單聽后滿意地點頭,“早有這個覺悟你也不用受那麼多苦了,過來幫我脫衣服。”
江衡南低順著眼,伸出修長瑩潤的手指替他解褲腰帶,就在盧單以為終于馴服他時,江衡南猛地把褲子拉到腳脖子出,迅速踩了一腳“脫你祖宗!”
趁著盧單吃痛,江衡南匆忙扭開門鎖,溜了出去。
在剛剛爭斗過程中,他的衣服被撕壞了領口,頭發更是亂糟糟的,他在樓梯上了一層,還沒到就感到頭暈目眩渾身無力,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負著千斤重走鋼絲。
他隨便找了間房進去,剛關上門,脫力地坐到地上,渾身上下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骨肉,眼前的東西也看不真切,下腹一陣一陣的發疼發熱...
他這二十年來背保護得太好了,幾乎沒經受過什麼風浪。當藥效上來時,江衡南感到自己置身于深海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喉嚨好像啞了,拼盡全力也只能發出破碎的單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