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又道:“可惜了,小少爺才剛滿月不久。此事一旦敗露,也不知他能不能活到百日。”
南安侯口不擇言:“毒婦,竟拿無辜稚子威脅于我!”南安侯接連喪子后老來得子,將這個孩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將這個孩子保下來。
“威脅?”林清羽近乎憐憫的笑著,“侯爺誤會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侯爺罷了。”
張世全道:“侯爺,事情是您夫人娘家做出來的。看在小侯爺的面子上,將軍夫人將此事隱瞞至今,您才能回到朝堂,重獲圣寵。我若是您,我感謝將軍夫人還來不及,怎可橫加指責。”
南安侯官場也不是白混的。林清羽隱瞞此事又忽然提起,定是有事要他去做。他此生最恨受制于人,可為了陸氏榮耀,為了他剛出生的稚子,他不得不屈服:“說罷,你到底想怎麼樣。”
林清羽滿意一笑:“侯爺放心,我自不會讓你做什麼傷天害理,有違忠君之道的事。我不過是想請你上一道奏本,請圣上許四皇子親王爵位。”
南安侯一愣:“四皇子?”
“正是。”
蕭玠不僅在圣上那存在感低,在大臣處亦如此。若非林清羽提起,南安侯都忘了他還未封王一事。
南安侯狐疑道:“就這麼簡單?”
“目前……就這麼簡單。”
南安侯沉吟不決。四皇子已經到了年紀,也出宮立府了,封個郡王在情理之中。若是封親王,恐怕會惹得太子不悅。他又問道:“顧大將軍為何不自己上奏?”
林清羽哂道:“侯爺是嚇傻了麼。”
南安侯惱羞成怒:“休要胡言!”
“皇上和太子本就對將軍起了疑心,我不想將軍被牽連進來。
”林清羽淡道,“侯爺可明白我的意思?”
南安侯再不情愿也只能道:“本侯……明白了。”
蕭玠封王之事,前朝有南安侯開口,后宮也需一人接應,如此才能萬無一失。林清羽第一個想到的是皇后。皇后過去對他頗有照拂,可自從他嫁給顧扶洲,便顯而易見地對他冷淡了。他數次去鳳儀宮求見,都被擋了下來。
皇后的重情重義只是對自家人。在她看來,林清羽孝期未過就改嫁他人,此般忘恩負義也別怪她翻臉不認人。
好在皇后的自家人除了陸晚丞,還有一個,而且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一個。
這日,林清羽替皇帝請完平安脈,和輪值結束的胡吉一同來到太醫署的藏書樓。林清羽徑直走到最里面,那里有一道上鎖的鐵門。他先前以“想看圣上自染上頭風以來所有的脈案”為由,拿到了皇帝的口諭。藏書樓的侍衛打開門,兩人進去后,胡吉好奇道:“林大夫,你要找什麼啊?”
林清羽道:“六皇子蕭璃的脈案。”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顧扶洲:若你哪天去了我的家鄉,可以通過手機找到我,這是我的手機號……
然后大美人古穿今了。
一天,江同學打著游戲,馬上要五殺的時候手機忽然彈出一條消息。
未知號碼:你老婆走丟了,向我借了手機,他讓你快去接他。
江同學:?
第72章
蕭璃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嫡子,今年不過十五歲。他本應該在皇宮里受人敬仰,千嬌百寵地長大,卻因先天智力不足被皇帝視為恥辱,丟在別宮不聞不問。
皇后再如何思子心切,一年也只能見兒子兩次,一次是在中秋,一次是在過年。
“六皇子?”胡吉問,“你為何會突然想起六皇子。”
林清羽找到存放著皇子脈案的一列:“我想知道六皇子究竟是怎麼病的。”
蕭琤雖然對皇后這個嫡母還算尊敬,但他到底是有生母的人,而且生母還是身份尊貴的貴妃。來日蕭琤登基,皇后和陳貴妃都是太后,一個母后皇太后,一個圣母皇太后。皇后在后位上坐了這麼久,自然不會想和另一個女人平起平坐。
只要不希望蕭琤登基的人,都能暫時成為他的盟友。而拉攏皇后,蕭璃無疑是最好的切入點。
蕭璃被送去別宮十幾年,皇帝又對嫡子癡傻一事諱莫如深,宮里關于他的消息少之又少。林清羽和胡吉都是近幾年才入的宮,只知六皇子是個傻子,至于他如何傻的就不得而知了。
胡吉幫著林清羽找脈案,道:“我聽聞,皇后曾經遍尋名醫給六皇子診治。但無論是京中的太醫,還是江湖聞名的神醫,均對六皇子的病束手無策。這種情況,應該是天生癡傻,無藥可救了。”
林清羽贊同胡吉的說法。但蕭璃是控制皇后最大的籌碼,值得他稍微花點時間。
“找到了!”胡吉抽出一本厚重的脈案,“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林清羽接過一看:“確實是六皇子的脈案。”
兩人就地翻閱了起來。每一個給蕭璃請過脈的大夫都說他的脈象與常人無異,連他的病因都找不到,又何談醫治。
蕭璃的脈案比旁人厚出一大截。
起初,他和別的皇子無異,每日一次的平安脈,兩歲前偶爾生個小病。兩歲之后,蕭璃還不會說話,皇后開始著急了,請的大夫越來越多,他的脈案也越來越多。